付胭的手机响了起来,她下意识将糖水塞到霍铭征手里。
电话是泰国那边公司打来的,她找人问一件事。
“付经理,今天码头上的确有一批货出去了,我查了是一家巴黎的公司,成立不到五年,法人是霍渊时。”
付胭心里的疑云顿时就消散了,原来大哥真的有一批货从泰国那边的码头走。
忽然,霍铭征将一小勺糖水递到她的唇边,她很自然地张嘴吃下,对电话那头的人道了一声:“谢谢,麻烦你了。”
挂了电话,她看了一眼神情淡然的霍铭征。
两人坐得这么近,霍铭征不可能没听见电话里的内容。
可他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只能说明,他已经知道了。
不知道为什么,付胭觉得他什么都不说的时候,她莫名地觉得他是在委屈,一旦接受了这个设定,她就坐立难安。
“你听我……”她开口想解释,然而霍铭征只是又舀了一勺糖水递到她的嘴边。
“不用解释那么多,就算他不喜欢你,他也是你叫了十多年的大哥,他帮你在情理之中。”
他一副深明大义的样子,付胭倒是心虚了起来,不确定地问道:“你没吃醋?”
霍铭征将那勺准备递给她的糖水塞进自己的嘴里,他微微蹙眉,虽然这甜度是五分甜,但对于他而言还是觉得甜了些。
这个举动足以说明一切了。
他想说他吃醋了,需要吃点甜的来中和一下。
难怪她察觉到他好像情绪不太好的样子,尽管在他面前她伪装得很好,可她就是隐约察觉到了。
付胭心尖柔软得一塌糊涂,扑过去抱住他,猝不及防,差点弄洒了霍铭征手里的糖水。
他一手稳住糖水,一手紧紧搂住她的腰,“怎么了?”
付胭上半身趴在他身上,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下,看着他微微颤动的睫毛,又亲了一下,“我不比糖水更甜吗?”
霍铭征拿着的那碗糖水轻微地晃动了一下,他转过头来看着她,语气平静地反问她:“打一巴掌再给一颗蜜枣?”
“我没给你巴掌。”付胭要从他身上下来。
霍铭征将她搂得更紧,在她的唇上亲了一下,力道很重,惩罚似的。
他吃味道:“出了事不在第一时间告诉我,才给了霍渊时帮你的机会。让我被迫吃醋,算不算给我一个巴掌?”
他越想,心里越是觉得堵得慌。
霍渊时对付胭的喜欢越发不加掩饰。
其实在听到是霍渊时帮付胭解决了那个麻烦之后,他就吩咐曹方调查,结果和付胭得到的答案是一样的,而那家巴黎的公司的法人的确是霍渊时的。
公司规模不算大,但也不小,可想而知这几年霍渊时在背地里做了多少的努力。
今天这件事,完全是巧合。
的确,霍渊时也没有故意给她制造麻烦的必要。
只是因为之前发生在付胭身上的那些事,令他心有余悸,才多了个心眼。
没听到他承认吃醋之前,付胭还觉得他应该只是心里不太舒服,可听他说完,她才意识到霍铭征是将醋坛子打翻了。
老男人哄起来是麻烦了点,但她心里乐意。
她捧着霍铭征的脸,说:“我第一时间想的就是你,可是我不能什么都依赖你,想先自己想办法解决了,可我不也是逞强的人,如果实在没办法我会找你,只是我没想到大哥会在我想出办法之前就帮了我。”
她一番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解释完之后,紧紧盯着霍铭征的脸。
然而霍铭征仿佛不为所动,脸色依旧没什么变化。
付胭凑上去,在他耳边低声说道:“原谅我吧……”
她越说越小声,后面还加了两个字。
霍铭征眸色一沉,掐紧了她的腰,低沉道:“我要听其他的。”
付胭的红唇贴在他的耳边,又低声叫了一遍昨晚霍铭征缠着她哄她说出来的那两个字。
看着她羞得面红耳赤的样子,霍铭征心头那股郁结的气顿时消散得无影无踪了。
他紧绷着脸,舀了一勺糖水递到她嘴边,“我这么好哄的是吧?”
付胭吃着糖水,双手食指抵在他的两边唇角,往上提了提,“你笑一个。”
霍铭征喉腔里发出一声很低的笑,随即笑意将滴在宣纸上的水彩,瞬间散开,连眼底都染了几分笑意。
付胭见他笑了,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别给我嬉皮笑脸的。”霍铭征又舀了一勺糖水给她,“下不为例。”
“是,霍老师。”
霍铭征叹了一声气,一手拿着糖水,一手将她拽进怀里,低头吻她,“你就是老天爷派来拿捏我的。”
……
两个小时以前。
住院部的呼吸内科主任办公室。
这里是秦恒家的医院,对方知道霍渊时的身份,对其格外的客气有礼,知道他不喜欢人多的场所,特地在住院楼这边为其做检查。
“霍先生,您是您的肺部放射影像,这一片发白的就是肺部感染的区域,比之以前并没有什么好转。”
霍渊时目光淡淡地扫了一眼,喉间压抑着咳嗽,不甚在意道:“我一直在吃药。”
“因为您中了毒,身体的脏器都受到一定程度的损害,要想好起来,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实现的,您不要着急。”
他嗯了一声。
医生在电脑键盘上敲了几下,“我给您换几样药。”
霍渊时攥拳咳了几声,“有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