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怀泽见乔嫣然垂眉低眼,一副食欲不振的模样,手中筷子紧了又紧,最后从虾仁豆腐的瓷盘中,夹一块豆腐,放予乔嫣然眼前的菜碟中,柔声道:“嫣然,你尝尝这个。”
对上盛怀泽又是关心又是疼爱的眼神,乔嫣然烦躁地只想摔筷子,最后只道:“谢谢表哥,我已饱了,实在吃不下去了。”
盛怀泽温和的声音有些黯然:“若吃不下去,就别勉强。”
乔嫣然慢慢放下筷子,待太后与盛怀泽停筷后,有宫女奉茶漱口。
太后每逢午间,常会小睡片刻,于是对乔嫣然道:“嫣然,你也去偏殿歇息会,午后再来和哀家说会话。”
乔嫣然起身应道:“是,姑姑。”
而后,退出殿外。
已雨散日出,天色明丽,不复阴暗之沉,盛怀泽吩咐道:“刘全禄,将御书房的奏折取来这里。”
乔嫣然转首望他。
盛怀泽负背微笑:“嫣然,朕许久未见你,想和你多待会儿。”
康和宫偏殿的布置,一如既往的宁淡雅静,梳妆台摆放的明亮铜镜,映得乔嫣然纤毫毕现,拉开最底层的小抽屉,其内整齐的放着首饰簪环,再缓缓合上。
乔嫣然刚半转过身来,已被盛怀泽紧紧搂在怀里,不待乔嫣然挣扎,盛怀泽已低声道:“别动,让我抱一会儿。”
盛怀泽双臂牢牢拥着乔嫣然,下颌盘旋到她的后颈背,情致入骨,丝丝入耳:“嫣然,表哥很想你。”
铜镜之中,映着盛怀泽情真意切的脸。
乔嫣然狠一狠心,直言道:“可我从不曾想你。”
盛怀泽的心头,好似被灌进一抔冰雪,有寒入骨髓的凉,缓缓绕离乔嫣然的脖颈,只手臂仍牢牢环着乔嫣然,一字一字提醒道:“嫣然,朕已说过,你若再惹朕生气,朕不会再轻易容忍你,你一定要如此逼朕么?”
乔嫣然有些崩溃的无助:“表哥,皇上,你又何尝不是在逼我?”
苦声哀求道:“我们还像从前一样,你当我是妹妹,我当你是哥哥,这样不行么?”
盛怀泽的声音冰冷坚硬:“不行。”
单手掬紧乔嫣然,另一手轻轻摸上乔嫣然的脸,嗓音低沉暗哑,眸光里有难过,也有脆弱:“嫣然,朕把所有能给的温柔,全都给了你,你为什么就不能爱朕?”
手掌下滑,摩挲上乔嫣然色泽如雪玉的细颈,盛怀泽默然片刻,终是缓缓道:“朕等了你许多年,现在,你终于长大了,嫣然,做了朕的女人吧。”
打横抱起,毫不犹豫,放倒床上,欺身而上,盛怀泽半压在乔嫣然身上,爱不释手轻抚乔嫣然的脸颊,低语道:“嫣然,你别再这样子看朕,这次,朕真的不会心软了。”
这时,刘全禄尖细的声音传来:“皇上,奏折已取过来了。”
殿内没有任何动静,刘全禄以为皇上没听到,稍拔高了嗓音,再恭敬请示道:“皇上,奏折已取过来了。”
还是没有回应,刘全禄心觉不对,再不敢出声。
被刘全禄一打岔,盛怀泽皱了皱眉,开始解乔嫣然腰间系带的动作停下,又深深凝视了乔嫣然好半晌,终是一翻身,仰到在另一侧。
依旧心软,终归不忍。
良久,盛怀泽起身,走出了内室,吩咐刘全禄将奏折呈上。
刘全禄心下惴惴,小心地捧着托盘走进,恭敬谨慎地将奏折摆在皇上眼前,而后听到皇上再吩咐:“将二皇子抱过来。”
做奴才,一定要谨记“听话”两字,刘全禄麻利地垂首应道:“是,皇上。”
二皇子养在太后膝下,自然就住在康和宫中,不过片刻,刘全禄已领了乳娘抱来二皇子,站到了盛怀泽跟前。
盛怀泽正提笔写字,半偏过脸,皱眉喝斥道:“鞭这里做什么,送到里头去。”
小豆豆二皇子每日必见盛怀泽,太后已教会他喊皇祖母和父皇,是以此刻清醒着的二皇子,冲盛怀泽流着哈喇子,语声模糊不清地喊道:“父皇!父皇!抱抱!抱抱!”
乳娘正要将二皇子抱走,突听皇上又开口:“等等!”放下笔的同时,吩咐道:“把他的嘴擦干净。”
另一名乳娘赶忙上前,取出一方柔软的丝帕,拭净二皇子的口水,再听皇上发话道:“把他给朕。”
先头的乳娘,忙将怀里的小皇子,递抱予皇上。
盛怀泽抱着傻乐的小儿子,再次进入内室。
乔嫣然正坐在床上,并着双膝,双臂环抱着肩,蜷缩成一团孤孤单单的瘦影,埋头于胳膊处,失魂落魄。
盛怀泽未发一言,只将小儿子放到床上,看他手脚并用,爬走到乔嫣然的身侧,抓着她的青色衣袖,自个坚强地站了起来,而后伏贴在乔嫣然身上,叽里咕噜一阵乱语。
乔嫣然看了看身边的小娃娃,又望一望立在床前的盛怀泽。
盛怀泽只温声道:“你陪着他一起玩吧。”
言罢,再次出门。
乔嫣然抱了小豆豆在怀中,小豆豆不安分地扭来扭曲,嘴里时不时嘀咕出“父皇”、“皇祖母”,还有“母后”几个词来。
这又算什么。
午后,太后醒来,独留乔嫣然一人。
乔嫣然跪在太后腿边,泪眼盈盈脉脉:“姑姑,我真得不愿嫁给表哥,嫣然求求您,您帮我劝劝他好不好?”
太后伸手扶乔嫣然起身,轻声叹气道:“嫣然,姑姑帮不了你。”
拉她在身畔坐下,语中有追忆,也有心伤:“当年,你在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