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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今日,在符骁对她点明此事前,齐雅都皆以为入义子营的‘贵子’乃自愿而来,因为她确实为选这些‘贵子’入义子营,许出去不少好处,甚至将她的私人金库都掏空了大半。
那些少年郎君的爹娘,会送他们来选‘贵子’,齐雅也以为不过是钱帛权势动人心罢了,却不知这些贵子的来路,大半都是那甄选贵子的管事,带着齐家军抄家破族而来。
若这些贵子都是如此而来,如今茁州的百姓,该是如何议论他们齐家军的?而那些许出去的好处,又都去哪里?
蒋幻威又为何要行此事?
符骁见姨母齐雅一目十行看完了他探查来的线报,也不想再耽误时间,直接向她言明了自己的猜测,再点明了蒋州牧乃幕后推手之事。
齐雅看完符骁递来的线报,又听完符骁直言的猜测,当时便如遭重击,瞬间站不稳身形,向后踉跄了好几步,面上再没了初见外甥死里逃生时的欢喜之意。
齐雅在那瞬间,脑中纷纷扰扰想明白很多事。
夫君蒋幻威带十万兵马走后,她一直都在州牧府里理事,偶尔出府,也是来齐家看望重病在身,病一直不见好转的父亲。
茁州城内关于她甄选贵子之事,闹出的流言蜚语如此凶,她齐雅身边跟随的人,竟没有一个人提醒她此事,告知她此事!
致使她事到如今,才从逃亡而来的外甥口中,获悉此事,这些都反应出一个答案。
那就是,她身边的人,都被夫君蒋幻威给收买了!蒋幻威让这些人,蒙蔽了她的耳目,让她变成心瞎眼盲之人!
那道人天方子所献的,甄选命定的‘贵子’之法,也是蒋幻威安排的?为得就是让齐氏一族,在茁州尽失人心?
齐雅心里想明白这些,嘴上仍是嚷着不信。
蒋幻威为了她齐雅,多年无子都不曾纳妾,最是温良,也最是爱她,不会这么伤害她,伤害她背后的家族的!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受了刺激,从虚幻的爱情谎言里醒来的齐雅,到底是一品武将世家出身的将门虎女,也不是无脑之人,当天就在齐家,把她周身常带出来伺候的人,全让齐家的部曲给抓了起来审问,然后又从齐家调了一千精锐骑兵,疯跑回了州牧府。
距离符骁到此已过了月余,至齐雅那天被符骁点醒,从齐府带兵回州牧府后,直到今日,都没再回齐家一趟。
州牧府每天风声鹤唳,日日都能见尸体,从州牧府里抬出来。
齐家断了一腿的大老爷齐鸿璋,常年在齐家军营里,身残志坚的训练士兵,因此很少管齐府内务,在家主齐长铮病倒后,齐府内部,也被赘婿蒋幻威安插了不少人,这也是齐家几个可以主事的人,到如今都未听到外面消息的原因,他们完全被封闭住了耳目。
齐府这段时间也并不平静,齐府的大老爷齐鸿璋在得闻外甥符骁分析出来的消息后,这几日也彻底从军营里抽身回了府来,也是在大力清洗齐府中,早生有异心之人。
蒋幻威为人谦和,伪装的委实太好了,一伪装就是十二年,期间没露出过任何马脚,在家是疼爱妻子的好夫君,在外是深受百姓爱戴的好州牧,为齐家更是尽心尽力,从不言苦累,致使齐家所有人,都不曾对他这个赘婿设防,让他有了愚弄他们的可乘之机。
齐鸿璋无论如何都没想到,谦和乃妹夫蒋幻威的表象,歹毒却深藏在心里,伏低做小十余载,一朝出手,就是要将岳家齐氏置于死地。
齐鸿璋拄着双拐进来暖阁,满面涨红,怒意勃发道:“骁儿,今日我收到线报,果然如你说,那姓蒋的狗东西骗走了我们齐家的十万精兵,是早就有打算的,他被调往衍州为州牧了!也不知这狗东西和吴贼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吴贼竟然给了他能名正言顺,侵占一州之地权利!”
若单说之前的义子营甄选贵子的事,还能说是蒋幻威太想要出类拔萃的义子了,所以才瞒住其他人,不计后果行那天怒人怨之事的,但如今蒋幻威被调往衍州为州牧的政令已明确下来,哪还有可帮他辩驳的余地?
这狗东西就是早有打算,想算计侵吞他们齐家的!可怜了他小妹,对那狗东西一片真心!
想到此,齐鸿璋面上怒色更重。
符骁曲指置于唇上,示意齐鸿璋小声,以免他吵到外祖父静养,才开口道:“大舅,蒋姨父”
“什么蒋姨父!他不是你姨父!个狗东西的,老子定要将他碎尸万段!”齐鸿璋见符骁如此称呼蒋幻威,怒火更盛,洪声斥道。
齐鸿璋是常年混迹军营的老手,骂人的话自然不缺,对符骁强调完对蒋幻威的称呼后,又是好一阵的问候了蒋幻威之母,什么脏话都往外倒。
“”符骁闭嘴,静静地看着面前的大舅骂人。
“大舅,您此时骂人的声音再大,蒋幻威也听不到,反是会扰了外祖父静养”符骁见齐鸿璋骂了快一刻钟,还没有发泄完怒火的趋势,不由出言提醒了。
哪知齐鸿璋闻言,继续打断他的话头道:“静养什么?吵到你外祖父才好!最好将他吵醒!让他自己起来看看,他给小妹招赘了个什么狗东西!你外祖父醒来知道这事,没准骂的比大舅还难听呢!”
符骁闻言住了嘴,转头孺慕的望向榻上静躺着,如睡着了一般的外祖父,喃喃道:“大舅说的是,吵醒了岂不是更好?”
齐鸿璋闻言,止骂人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