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天天过去,转眼已到了光绪二年,即1876年了。丁云桐心里很着急,这一天天的拖下去,自己身上带着那个小纸包,仿佛带了个定时炸弹,想想都心惊肉跳的。
这一天是正月十八,昨夜下了一夜的鹅毛大雪,把整个紫禁城装点的银装素裹,十分妖娆。一大清早,丁云桐照例来到了储秀宫给慈禧请安,进到厅堂后有管事太监领进里屋。
外面是冰天雪地,但这一进屋,却觉得一股子暖流迎面而来,十分舒服。慈禧太后可会享受,在屋子四周的屋檐下都有一米多深的地洞,里面砌有砖炉。屋内的地面下有纵横交错的火道,和砖炉接通,炉内的热气会随之扩散到地面,让整个屋子都会暖和,比现代的空调的享受多了。
慈禧坐在床上,手上端着一个景泰蓝的手炉,小巧jing致,里面放着红罗炭。这红罗炭是用通州的上好木材,烧制成炭,运到bei jing西安门内的惜薪司,因为制作地名为红罗场,故此名为红罗炭。烧起来不但火力旺盛,燃烧持久,而且无烟无味,实属jing品。
慈禧面前的桌上还放着一小杯热腾腾的人nai,是年轻u娘刚挤出来的,慈禧最喜欢喝这个,几乎天天都喝。
慈禧旁边束手站着那李莲英,旁边还有几个宫女低头站着
丁云桐知道,那碗人nai李莲英肯定已经尝过了。吃饭时有专门的尝膳太监,防止有人下毒,平时这个自然由随身太监来干了。
丁云桐磕过头后,就挨到慈禧身前,斜坐在床边,给她捶腿。这段时间,他刻意的接近慈禧,有时候还撒撒娇,弄得自己都起鸡皮疙瘩。但这一手还是很有效,使他与慈禧之间不像原先那样隔膜。一个小娃娃,学着大人样给别人捶腿,看上去十分好玩,旁边的宫女都抿嘴而笑,慈禧自己也不禁莞尔,微微点头,也不阻止。她认为这是惺帝知道了孝道,不负翁同龢的教导。
“儿啊,可想要吃点什么?”
“蒙皇太后抬爱,子臣有点口渴了。”
“来呀,取哀家的花茶来。”
慈禧爱饮花茶,而且嗜茶成癖。沏茶用的水是当天从玉泉山运来的泉水,所饮的花茶都是刚采摘的鲜花,搀入干茶里再泡入茶盅,饮起来既有茶香又有花香。
一名宫女双手捧着茶托,上面放着白玉杯,来到床前。作势要端到丁云桐的面前,丁云桐斜坐在床上,双腿很随便的甩来甩去,看看宫女来到面前,脚看似无意的甩过去,顶了一下宫女的膝盖,这个小动作很巧妙的被茶托遮挡住了,宫女不防,仿佛轻轻绊了一下,茶托一斜,白玉杯砰的一声掉到地上,碎片和茶水弄得满地都是。
这个宫女吓的赶紧跪在地上:“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她怎么敢说是惺帝踢的她呀。
旁边的李莲英上去就是一脚,把宫女踹翻在地:“贱婢,你怎么伺候主子的?”
慈禧哼了一声,也不说话,李莲英走到门口,挥了挥手,立刻进来两个太监把倒地的宫女架了出去。其他的宫女吓得低着头,盯着地上的砖缝,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丁云桐眼看周围的视线都离开了这边,立刻挨到慈禧的胸前,nai声nai气的劝解:“皇太后,您别生气,保重身体要紧。这帮下人最是眼皮子浅,跟她们生气,不值当。气坏了圣体,我大清的子民可怎么办啊?”
一边说着,一边用身体挡住慈禧视线,一只手伸到背后,袖口在人nai杯子上面一抖,一缕粉末借势抖了进去。
丁云桐的话让慈禧十分受用,铁青的脸上神se略缓,冷眼扫过那些宫女:“我平i里对你们太娇惯了,个个都不知轻重,做事毛手毛脚,今儿个非得让那没长眼的贱奴才长长记xing不可。来呀,扒光那贱人的衣服,让她雪地里站着去。”
外面答应了一声:“是。”然后就是脚步声和宫女的饮泣声渐渐远去。
丁云桐双手将人nai端到慈禧口边:“皇太后您消消气,喝口nai润润嗓子。”
慈禧很高兴,这光绪惺帝还真是越来越懂事了,就把人nai喝了。
这时候,李莲英也回到了慈禧的身后。
丁云桐此时才暗暗透出一口大气,后背已经全是冷汗,这一瞬间简直就像鬼门关前走了一遭,紧张的连心脏都要骤停了。
刚才这一个倒药粉的动作,他暗地里不知道演练了多少遍,他把纸包设计成一端开口,用袖子遮住自己的手,使用时手缩在袖子里一抖就行。
他知道药粉倒在人nai上面,仔细看会发现人nai表面有一些悬浮小颗粒,所以要抢在李莲英回来之前让慈禧喝下,而慈禧被他的语言吸引了注意力。
这时丁云桐借口该早读了,就告辞退出了。目的已经达成,现在希望毒xing最好晚一点发作,越晚对他越安全。有前世无数死亡的小白鼠做保证,他对自己的毒药很有信心。
接下的一切似乎都很正常,丁云桐在书房里读书习礼,临摹完翁同龢的颜楷体大字,又学习《帝鉴图》,这是明代神宗朝的大学士张居正所编,图文并茂。在翁同龢的指点下,丁云桐一个个辨认着三皇五帝的画像。
正学着呢,到了早饭时间,丁云桐刚起身,随身太监范长禄过来给他披上大氅。这时一个奏事处的太监气喘吁吁的跑进来,张口报告了一个噩耗:西太后崩了。
这个消息让在场的人都惊呆了,太突然了,丁云桐自然也满脸愕然。
具体情况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