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闻言狂汗,完了!爷听到了,不会把他们发柄到山穷水尽的旮旯去吧?
“速云,你来说。”凤斐叫住正准备离开的速云。
速云没有参与赌博,装作没看到影九和其他人拼命使眼色,恭敬答道:“回禀爷,影九他们打赌,看您先亲小姐的额头还是先亲小姐的嘴,输的人要替赢的人洗一个月亵裤。”
影卫们懊恼地嘶了一声,速云,好狡猾!好不仗义!
凤斐听了没有发怒,嘴角的笑意更浓,可看在影九等人的眼里,却是恶魔的微笑,众人不禁齐齐打了个冷颤。
“听起来很有趣,不介意我也参加吧?”他挑着眉问,月光下,眉目如画,仿佛从月宫乘风踏空而来的仙人,美得干净无暇。
影卫们再次不约而同地虎躯一震。
影九最大,不得不硬着头皮答道:“不介意,当然不介意,爷要参加,属下们欢迎之极。”
“那就好。”凤斐弯起嘴角,淡淡笑道,“我赌先亲脸。”
最后一个字印在了夏楚悦的脸上,薄唇微凉,贴在光滑如绸的脸上,一点即离,随后笑眯眯地看向眼露惊恐之色的影卫:“一个月,清风楼在龙城的所有弟兄的亵裤,每人洗一个月。”
影卫们惨叫一声,随即赶紧闭上嘴巴,猛点头。
凤斐满意地收回目光,牵起夏楚悦的手,转身远去,留下一群欲哭无泪的影卫。
速云看完好戏,抱着剑默默离开。
“速云,你的亵裤要不要我洗?”影九冲着她背影龇牙咧嘴,然后冲上去拍她的肩膀。
力气很大,企图把速云压趴,以报她刚才背叛兄弟的仇。
可惜速云的武功并不弱于他,别说压趴了,连塌肩都没有。
“狒痒散效果如何?”她头也不回地问。
影九一愣,随后迅速收回手,借着月光看到自己修长完美的右手肿成了猪蹄,似蚂蚁啃咬的瘙痒越来越清晰。
“速云,快把解药给我!”影九脸色大变,想抓住她却不敢再碰她。
速云背对着他渐渐远去,远远的飘来一句话:“不停地喝水,喝上二十大碗,药效自解。”
二十大碗?
影九脸一黑,这不是要他的命嘛!
他想咬牙忍过去,却不想这狒痒散的效果竟然那么好,撑不到半刻钟,他就受不了了,奔跑向离这里最近的河流,直接跳进水里咕噜噜地喝。
几个影卫站在河岸上,看着影九像水牛一样灌水,嘻嘻哈哈指指点点。
影九停下来,指着他们怒道:“你们给我等着!”
……
三日后,萧家二百七十三口人被押赴刑场,龙希宁为监斩官。
萧家乃龙城大族,萧相一房便有二十多口人,包括其妻、妾、子、女;萧相是大房,有三个弟弟,那三房加起来也有近百人;加上堂叔堂伯堂兄堂弟等,足有二百余人。
这一日,行刑的高台被围得水泄不通。
这一日,头滚满地,血流成河。
而在这一日,萧芳菲被逼着亲眼目睹所有亲人死在她面前。
夏楚悦看着刑台上哇哇哭闹的稚儿,心里闪过不忍,被她强压下去。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她从来不小看任何一个人,再小的孩子也终有长大的一天;而越小的孩子越容易被人唆使操控。
既然手上已经沾了无数的鲜血,在这一刻心软又有何意义?不过是给自己竖立一个充满仇恨的敌人而已。让敌人成长,将来只会让更多的人伤亡。
说她残忍也好,说她无情也罢,此刻,她无悔。
闭上眼深吸了口气,她缓缓睁开双眼,在萧芳菲的耳边冷声道:“看着亲人死在自己面前却无能为力的滋味可好?”
萧芳菲早已泣不成声,身体抖得像筛子。
乍然听到夏楚悦的话,睁大双眼,侧头怨毒地瞪着她:“夏楚悦,我诅咒你下地狱!”
“地狱?”夏楚悦嗤笑一声,丝毫未将她的诅咒放在心上,对押着萧芳菲的影卫道,“把她带走。”
该看的也看了,没有必要再留在这里。
“夏楚悦,你不得好死!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萧芳菲被拖下去的时候,愤恨大喊。然而三天才受过重伤,身体太虚,气若游丝,一点儿力度都没有。
坐在监斩台上的龙希宁似有所觉,朝夏楚悦等人所在的方位看来,人山人海,而夏楚悦又被人高马大的影卫围在中间,龙希宁并未看到她。
夏楚悦从影卫们挤开的道中穿过,远离刑场。
以免日长梦多,夏楚悦离开刑场后,便一箭射穿萧芳菲的脖颈,然后一把火将其烧成灰。
亲眼看着萧芳菲在火海中化为灰烬,夏楚悦心中一松,积压在胸口许久的郁气尽散。
翌日,她独自来到江夏王的坟前。
将食盒中的水果点心摆在坟前的石板上,焚香祭拜。
“一直有件事隐瞒了您,若世上真有地府,您是不是在那里遇到了您真正的女儿?”夏楚悦沉默半晌,轻声说道,“对不起,我骗了您。您的女儿在嫁给宁王的前一天,被萧芳菲陷害致死,而我,只是异世一缕孤魂,寄居在你女儿的身体里。”
“不管怎么说,您在我心里,都是我的父亲。我手刃仇人,替你、夏楚悦,还有我自己报了仇,你可看见?”
“很快,我就会离开龙城,像我们之前说的那样,找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用这具身体,好好活下去,为真正的夏楚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