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天越来越冷,年关也将至了。
因为杨氏的肚子大了,府里的庶务本该是赵氏帮办。偏偏二房的于福,刚过了冬至就病了,越是接近年关,于福的病越来越严重,赵氏自己房里的事都忙不过来,到静安堂请了假,安安分分的待在二房。
如此一来,按理庶务该落在李氏头上了,可李氏对这些大户人家的礼尚往来并不十分清楚,问杨氏,杨氏只肯说往年怎样怎样,李氏少不得再去静安堂问过老太太。如此几次之后,老太太烦不胜烦,只得自己接过手来。老太太忙起来,没时间管于珊,于珊就动起了“歪心思”。于珊想在年关之前来场风寒,那样就能窝在小屋子里混过去,顶多再被说几句傻子,不疼也不痒的,躲个清静。不是她偷懒耍滑头,实在是这个年对别人来说是蛮平静的,对她来说却是跳出这个坑就进了另外一个坑,防不胜防。
于珊故意挑冷天,趁着春香出去倒水的功夫,自己穿上单薄的衣服躲开老太太的丫鬟们偷偷去花园“晨跑”。晨起的雪还没人打扫,抬眼望去,雪白的一片,她迈着小短腿,一跑一个倒,一跑一个倒,等春香逮到她的时候,衣服都弄湿了。可惜,如此“刻苦”的她,除了换来老太太的几句埋怨,韩师娘的几句打趣,别说风寒了,连个喷嚏都换不来一个。小年都过了,韩师傅韩师娘都撤了,她除了偶尔苦着脸叹口气外,还是活蹦乱跳的。眼见风寒无望了,直接早上连起床都不起了,春香问起来,就答“备战”。
虽说这一世很多事情不一样了,但是于珊根本不相信历史的车轮会施舍点怜惜给她。在她的印象里,于蕴那个小妮子,也该出来了,还有于丽那个妖艳的小美人,也该亮相了。
果然老太太终于被于家大爷孜孜不倦的耐心磨烦了,年前就把于蕴放出来了,只不许再养在徐氏身边,非让她自己立院。
这日,于蕴到静安堂给老太太磕了头认了错,就跟于珊道歉,请求和好。于珊看着现在温柔可人的于蕴,暗叹了口气,这可是白骨精的第二层皮呀,孙悟空能耐吧,处理完三变的白骨精,都被他师傅遣回花果山了,自己哪有悟空那能耐,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上一世,于珊昏迷之后,于蕴并没受到直接的惩罚,但徐姨娘肯定好好‘教导’过她了,不然她醒来后,也不会接触到十分乖巧的于蕴。想当初,人家靠着奥斯卡级的演技,把傻子于珊耍的团团转。
于蕴想徐姨娘想的不得了,日日在于珊诉苦,于珊觉得孩子恋妈,偷偷的带着于蕴去了徐姨娘的小院,不成想竟被人发现了,只能说是自己的主意,于是于珊被传不安好心、带坏庶姐;因于蕴本要被禁足六个月,针线房没有做于蕴的新衣,于珊把自己选的大红色的最喜庆的衣服给了于蕴,自己随手挑了件粉衣服,于是于珊被传只顾自己喜好;除夕夜饭桌上,于蕴坐在于珊身边打破了碗碟,忍着泪水看向于珊,于珊二十多岁的灵魂了,觉得不能跟孩子计较,愣是替她扛了,于是于珊被训斥不守规矩……这一桩桩一件件的都是小事,可这些小事累计起来,就成了于爵府长房嫡女不傻了,可是刁蛮任性,倒不如庶出的姐姐出挑有礼。
于珊想起这些,看着于蕴真诚的笑脸,激灵灵的打了个冷战。古代的日子,真是到处是坑,现在想明白这些,觉得上一世能安稳的活到嫁人是多么的难得,果然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于珊知道于蕴是憋不住话的性子,只等老太太不在旁边,估计就要开口了。
没一会,冬梅就进来禀报,说周管家求见,老太太前脚刚迈出门,于蕴就卸了笑容,开始酝酿情绪。于珊眼见于蕴的眼睛从满是笑意变的开始湿润,只觉得脑袋生疼。却只能傻愣愣的问:“蕴姐姐,你不舒服吗?”
“没有不舒服,只是想姨娘了。珊妹妹,你能不能替我求求祖母,让我去见姨娘一面?”于蕴见于珊主动问起,忙抬头诚恳的请求道。
“奶奶向来不喜欢我过问这些事,要不,你自己偷偷去看一眼呗。”于珊小心翼翼的回答。
“这怎么行,万一被发现了呢?”于蕴本想只要于珊去求情,成了自然好,就算成不了事,老太太也不会怪罪到自己和徐姨娘身上。
“发现了就说是我的主意吧。”于珊努力装出一份悲壮的表情,大包大揽。
“那怎么能行?”于蕴迟疑了,说是于珊的主意谁信?突然于蕴的眼珠子一转悠,像是想到什么解决烦恼的好方法一样,急急的说:“祖母最疼你了,要不你陪我一起吧,就算被发现,祖母也肯定不舍得罚你的。”
于珊咬咬嘴唇,没有说话。看看人家这演技,那明明白白就是刚想出来的自以为最好的方法了,好似只等自己点头就万事大吉了。
于珊不接话茬,努力挤出笑脸,小心的拉着于蕴:“姐姐,我不敢。奶奶这些天忙的很,特意吩咐让我待在屋里,不要出去乱跑。蕴姐姐,徐姨娘前段时间好像病倒了,也不知现在怎么样了,听说贴身服侍的下人也病了。我虽然也挂心姨娘,可是更不想奶奶担心,姐姐还是再缓缓吧。”
说完不等于蕴再说,就接着道:“简哥哥也不知因为什么事被韩师傅罚了,要不然简哥哥说不定能替姐姐想想法子。”
于珊说完,眼见于蕴露出忧虑的神色,才扯了于蕴的袖子,一改原先语气,欢快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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