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好歹还做做面子情分,木皇后却只会仗着对太子的生养之恩,变本加厉。太后能看到太子身上的木家血脉,但皇后,哼,她木后看不到那么远。”
“依我这三年对木后的了解,若是太子不若大皇子孝顺,木皇后逼大皇子□□的事都能干出来。”
“即便将来果如我猜测的,我也敢现在就发誓,将来不论有什么理由,我都不会轻贱自己的性命。什么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样大的道理我不想讲,我只知道,我的命是自己的,便是将来为了孩子我也不会舍弃性命,左右孩子不是随我姓。”
“慧妃娘娘说我心狠也好,说我冷情也罢,我绝不改初衷。我有我在乎的亲人,我是不会让她们为我伤心为我悲……”
于楠的话句句铿锵,而慧妃很快就能知道,于楠所说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在不久的将来,一语成箴。
“娘娘,太医来了。”于楠的话刚说完,就见昭仁宫看门的嬷嬷幽灵一样进了屋,于楠习武,耳聪目明,可这嬷嬷走起路来竟是一点声响也没有,若非于楠正对着屋门,先看到她的身影,说不定她进了屋她也发现不了。
于楠眼神锋利的看了眼老嬷嬷,眼里的警告不加掩饰,虽说事无不可对人言,可她适才话里话外都有些大逆不道,若是这嬷嬷传将出去,对她是百害而无一例。不过,打量片刻,于楠就发现这嬷嬷神色虽然迷蒙,却是坦荡荡地,她才收了戒心,吩咐道:“请进来。”
可这嬷嬷却并不听于楠的,而是近前几步,对着慧妃又说了一遍:“娘娘,太医来了。”
慧妃轻咳一声,扭头看了看于楠,点了点头说道:“罢了,将人请进来吧。”
那嬷嬷眼里闪过一丝亮光,这才带了几分感激地向于楠请安,道:“太子妃万福金安。”
于楠脸上不动如山的表情有些破裂,这样性子的嬷嬷,是怎么在皇宫生存下来的?很明显,这嬷嬷一开始是把她当成木皇后一党了,虽说她是木皇后嫡亲儿媳,又在长寿殿待了三年之久,这嬷嬷这般认为也是情有可原。可是就算她真的站在慧妃的对立面,也不至于被她一个奴籍嬷嬷无视吧?不过于楠也不会难为她,单凭这嬷嬷只听慧妃的话,她就不会为难于她。
太医进了昭仁宫,为慧妃诊了脉,开了几味清毒的药剂,像个哑巴一样,一句话也没说,开了药方就退了下去。
这一上午的兵荒马乱就这样有惊无险的过了,只是此事当天下午就来了后遗症,快速而迅猛,让人猝不及防。
圣上午间将此事的来龙去脉弄了个清楚,他不能说太后的不是,便说木皇后蛊惑太后,扰乱后宫,将木皇后软禁在了凤栖宫,并褫夺其凤印。后宫事务交给了齐贵妃,太子妃协理,另一面,却将凤印给了慧妃。
如此一来木皇后被彻底架空了。
太后得知在自己身边恭顺了三年之久的太子妃临阵倒戈,圣上又明显偏袒慧妃,也是不甘示弱。她以耄耋之年操心木爵府生计,到底还是为太子与木颖安赐了婚。命太子慕容腾择吉日纳木颖安为侧妃。既然太子妃的心不向着她,她就另外培植旁人。
木太后算得上是大盛王朝最尊贵的女人,她的懿旨拥有绝对的效力,第二天,她直接越过圣上、越过礼部,宣旨到了木府。
至此皇宫这一日的闹剧,公之于众。
而此时,谢老爵爷、谢天亮和谢昆原本就是在外书房密谋接慧妃出宫的事,因为这事圣上在借谢府的地送佳仪出嫁的时候,提前招呼过。可谁知,这不足一月,宫里就发生了这一系列的事情。
谢老爵爷得知昨日慧妃被木太后赐了毒酒,一时怒极,等又听说被太子妃救了,并且祸水东引,让木太后藉此赐了太子侧妃之后,思忖良久,冲着门外喊道:“来呀,去请大少奶奶。”
“祖父……”谢昆听老爵爷让人去请于珊,心里就不舒服。
他在于楠被指婚后,曾对于珊说了于楠不少坏话,现在他所担心的事于楠一件也没有做,不仅如此,还义无反顾地站到了他们一方,站到了木家女的对立面,这让他愧疚之余有些失算的难堪。他不介意当面向于楠道歉,可他不想让于珊看到他的算有遗漏的一面。
“此事关系匪浅,楠丫头与粉丫头自小交好,万不能让粉丫头因为天慧与你生了嫌隙。”
“珊儿不是那样的人……”
谢爵爷一举手,拦下了谢昆的话,说道:“我也知道粉丫头不是那样的人,可是咱们却是不能相瞒。况且,祖父也有事情要拜托你们。”
“祖父有事就请吩咐。”
“粉丫头来了,你们就赶在宵禁前进宫谢圣上赐婚之恩,让粉丫头务必稳住佳仪,其间的恩怨纠葛,容后再议。至于皇宫里的事,你在马车上与粉丫头说清楚,让粉丫头见到太子妃后就明说,咱们谢府以后站在太子妃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