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想想,胡仙的话还是很有道理的:老太太的确富贵花开紫气东来;于珊浑浑噩噩地也的确活了将近五十念头,也算是异类;谢昆为武将,脑袋瓜子提在裤腰上过活,说他命虚也有可能;杨宇楠过继于府,本就是补老太太和于珊运道的;至于于安,难产的孩子的确应是多灾多病了。众人这么生气,也不过是因为胡仙一连串的箴言,戳中了她们每个人的软肋,他们本都不是讳疾忌医的人,可这胡仙连个铺垫都没有,跟赌咒一样张口就来,自是惹恼了众人。

“奶奶,您在生气吗?”到了厢房,于安见众人都不说话,他睁着大眼睛,疑惑地地看着面沉如水的老太太。

所有人里恐怕只有于安没把胡仙的话往心里放,不是他人小不懂事,是他心思纯净,并没有觉得胡仙的话难入耳。

“没有。”老太太早就知道这小子敏感,连忙收敛了气息,然后警告般看了看于珊三人。

于珊和杨宇楠还好说,都是磕磕绊绊地过来的,小时候都不顺畅。她们自小就学会了一种本领,一句话从一个耳朵听进去,连停留都不带停地直接从另一个耳朵出去,加上胡仙的话八、九不离十,一时也没那般恼恨了。

不过,谢昆却没那么好的心态,不是他心里承受能力不行,而是一旦有了比性命都重要的人,就有些患得患失。他在心里将胡仙的‘命线虚浮’咀嚼了一遍又一遍,越咀嚼越苦涩,他甚至开始后悔没有控制住自己,向老太太求亲了。

胡仙的话准不准他不知道,他的命线浅薄不浅薄他也不知道,可是这些年,边关很安静他却是知道的。边关安稳不是不好,可安稳到连他都怀疑蛮族是在休养生息就大大的不好了。他甚至有种蛮族是在等大盛王朝内乱,然后趁虚而入的感觉。这些年边关将士的确是不止步地厉兵秣马,可比起未得教化领兵四处厮杀的蛮夷之族来说,大盛王朝的将士就少了鲜血的洗礼,此番比较下来,难免就有些花架子。

原本,他认为,好男儿拼死疆场,为王朝流干最后一滴血也在所不惜,可是一旦有了心上人,就多了牵绊。他想及此,扭头看了看已经缓缓笑开的于珊,心里很难受,几乎有种落荒而逃的冲动。他这么想着,也是这么做的,他微微低头说:“姑祖母,我先去祭拜外祖母。”

老太太也没多想,应声道:“去吧。”

于珊虽想不到谢昆为什么这么积极,但她既然答应了同行就不会反悔,所以谢昆前脚走,她后脚就跟上了。

怎知谢昆却反悔了,他回身冲着于珊微笑,小声地说:“姑祖母想是受惊了,你留下陪着姑祖母吧。”

于珊一愣,她敢肯定,谢昆此刻的笑很假很刺眼,与在普安寺脚下露出的笑容有着天壤之别,她很想说这是她的错觉,可她瞅着谢昆眼里透出来的微微挣扎,几乎瞬间就肯定谢昆钻牛角尖了。

于珊是谁,她再怎么平庸不作为也是活了四五十年的人。她在现代天真地活了二十多年,连工作没找呢,睡个觉睡到了大盛王朝;装傻充愣不问世事活了十年,临了了一杯毒酒就断了魂;但是,这些都没有影响到她这一世她决定好好活着的决心。再看看重生以来她的经历,她可是先乖巧地找了老太太这棵‘大树’乘凉,然后先后收复了野蛮的于华、别扭的杨宇楠和腹黑的小于安!加上她天性的敏感,她不认为谢昆此刻犯的‘神经病’能瞒得过她的火眼金睛。

谢昆担心老太太听到,所以声音很小,于珊也乐得装作听不到谢昆的话,绕过谢昆抢在于谢昆的前面出了厢房。谢昆有心叫住她,又怕徒惹老太太担心,不得已随着于珊出了门。

于珊觉得,他们应该好好谈谈了,谁家的少年今天表白,不等女孩子回个意思就立即反悔!不过就算谢昆是这么不靠谱的人,她也不准备放手。丫丫的,这是什么地方?大盛王朝,皇权至上的古代,那一张黄锦缎上刻画的是九族性命,圣上本就忌惮你,你还上赶着递把柄,果真是活腻歪的节奏!

于珊面上表现的很镇定,心里早就骂开了,什么时候犯病不好,这会犯病,还嫌她不够焦头烂额!杨宇楠的事还在那里挂着解决不了呢,谢昆紧跟着就不省心了,果然她是跟神棍犯冲,到了寺院这种地方,霉神就找上门!她发誓:今天杨宇楠的事情解决不了也就罢了,她要是扭不过谢昆的脑筋,她就不姓于!好吧,她的誓言没有任何效力,她乐得不姓于,回到现代当她的冯雪。

只是,于珊敏感,谢昆也不差她多少,他眼见于珊急急地走在他前面,冲着长明灯殿相反的反向去了,心里苦笑之余只能紧走几步,捉住了于珊不安分地甩来甩去的手,一句话没说,拉着她就往相反的走,如此一来,就成了谢昆在前,于珊在后。

于珊正想着怎么骂谢昆一顿解解气,就突然被谢昆拉住了手。于珊一愣,低头去看,只见谢昆的大手包绕着自己的小手,他好似捉到了什么宝贝一样,将她的手被握的紧紧的,透着一股握住了就不放手的劲,于珊怎么甩都甩不掉。

谢昆常年习武,所以手并不娇嫩,于珊甚至能感受到他手心四个粗糙的茧子,他并不温柔,握的于珊生疼,可于珊却觉得没来由地觉得心突然安定了下来。

于珊的小心脏扑通扑通乱跳,不知该用什么表情去看谢昆,最终选了一副‘孺子可教也’的表情,可映入她眼帘的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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