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逞能。”姜安小声提醒。/p
杨洪示意他放心:“将军别担心,我自有办法。”/p
姜安还是担心,虽亲眼见识过他的箭术,但他平日里从未和下属们一起练过箭,原以为他是有所隐藏,私底下也未见他练过,才知,他是真的喜欢偷懒。/p
好在因为想着要偷懒,交代给他的事情都会早早办妥,免得再去找他麻烦。/p
但愿这次也能安然无恙。/p
杨洪接过弓。/p
“等一下。”/p
玉涂觉得这样玩没意思,杨洪料到了,恭敬问道,“殿下还有何吩咐?”/p
“你敢立军令状吗?”/p
此话一出,震惊在场所有人,表演箭术而已,何必如此认真,山上风大,就算有所失误,也是在所难免。/p
杨洪平静问:“殿下知道什么是军令状吗?”/p
玉涂略知一二,仍道:“当然知道。”/p
杨洪笑了:“军令状乃是一种承诺,做人本当一诺千金,可如果危及到自身的性命便可能会退缩。”/p
“但退缩也是死路一条,那就只有放手一搏,尚可有一线生机,如今并无战事,殿下却要我立军令状。”/p
这不是在拿战事开玩笑,又是什么?/p
他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可怕起来。/p
玉涂强装镇定地呵斥道:“本殿下只是希望你不要随便射出一箭来敷衍我。”/p
“原来如此。”杨洪明白了,看着玉涂一脸诚恳,“立军令状,其实,大可不必,我是生是死本就是殿下的一句话,但只要拿起弓,我必定会全力以赴,因为战场上,我若是射偏一箭,被人发现我身处在哪个角落里,我就将会身首异处,死无葬身之地,不信,你可以问姜安将军。”/p
玉涂不明白:“你除了射箭,不会别的吗?近身格斗的招数,姜安没有教你吗?”/p
姜安回道:“殿下,这一时半会很难说明白,还是等回营帐,下官再和您细说。”/p
他倒是想教,他根本就不想学,学了也是在偷懒,嘴上还一堆大道理,他一个糙人说不过他。/p
在殿下面前又不能随意抱怨一个下属的不是,不光失了将军风范,还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p
他这个将军可不好当。/p
“好吧,开始吧,输了就罚你……”玉涂想了想,想到自己念书时被老师打手板都疼得要命,便也没打算罚太重,“十军棍如何?”/p
杨洪没有意见,这营里不管哪个人来执行这十军棍,他都能安然无恙。/p
给个眼神,他们便知下手轻重,他再喊得响点,殿下便会信以为真,这也不算是违法乱纪,毕竟射不中是真的要挨这份打。/p
“全凭殿下做主。”/p
杨洪对自己的箭术颇为自信,很快就在众人的见证下射中了百米外的铜钱。/p
快到远处的人刚挂好铜钱,还没走远,箭就已经射了出去。/p
“中了。”/p
闭上眼的杨洪睁开眼睛。/p
在风的吹动下,左右摇晃的铜钱被一箭穿心,扎在身后的树干上。/p
真是漂亮的一箭。/p
即便见识过他本事的姜安,还是在此刻露出佩服,吃惊的神情。/p
射箭时的气定神闲,射出箭后的自信轻松,先前的犹犹豫豫又是为何?/p
玉涂难以置信地盯着杨洪:“你这么厉害的人,为什么不在父王身边。”/p
杨洪看了看姜安:“他这么厉害的人,不也没在你父王身边。”/p
玉涂道:“他不一样。”/p
姜安明白他的身份,能够留下性命镇守一方已是不易,若是身居高位,必定招来祸患。/p
杨洪问:“殿下可曾出去狩猎?又可曾有所收获。”/p
玉涂扬起头:“一无所获,但我以前和明侍表哥一起偷偷出去过,他倒是能打到猎物,你问这个做什么?”/p
“狩猎时,猎物在跑,而我们想要射中猎物,就不能只是将箭头指向它。”/p
“那是当然。”玉涂明白这个道理,“应该指向它的前方。”/p
“这个方法对于那些聪明灵活的猎物并不管用,它们会借助地形来躲避伤害,也会迂回跑动,就像是这铜钱,没有任何遮挡挂在那里,想要射中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预估好了它下一刻的位置,风一变,很容易又射不中了。”/p
“那你怎么能百发百中的?”/p
“因为,我的眼里,只有我要射中的猎物,但我的目标不是射中它,我只知道,我的箭会飞向它,这不过是一发一中,并不是百发百中。”/p
“那你敢再来一次吗?”玉涂不满他说得如此玄乎,“刚才不是还说,百米之内百发百中吗?”/p
“射不中还是要罚?”/p
“当然。”/p
“那下官可以不射吗?”/p
“怕了,你不是说你百发百中吗?想不到军营中还有你这般巧舌如簧之人。”/p
杨洪已经在她面前收敛许多,被误解不得不解释:“殿下,下官所说的百发百中,是射中那边的树,但放了铜钱,还想要百发百中,实在太过贪心了,下官还没有这个本事,刚才能中也沾了这老天爷的光,没有突然刮起狂风。”/p
“你有本事,却说是运气。”玉涂看穿他的意图,是故意不愿射这第二次的。/p
“殿下还要下官再射一次吗?即便射不中,十军棍,下官还是受得住的。”杨洪全听面前之人的安排。/p
玉涂不强人所难:“做不到就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