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泽如此的提醒了齐家,齐家最终自是没有不应的道理。/p
齐家这头松了口,那头卫泽便是寻了沉星,与他说了这个事儿:“李淳之子,却是不可慢待。你要冷静对待。切不可有半点的冲动。”/p
沉星听了这话,沉思半晌之后才缓缓道:“大哥早知我憎恨李淳,恨不得叫他子嗣全无。”/p
“嗯。”卫泽笑笑,理所当然道:“本就是如此,你太年幼了些,根本掩藏不住自己的心思。”故而,一眼也就能够被人看穿出来。/p
沉星抿唇不言,末了好半晌才又轻声道:“他杀了母后,他该死。他不配有儿子祭祀。就该让他做个孤魂野鬼。”/p
这话说得倒也是十分的诚实就是了。/p
沉星如此说,卫泽便是又叹了一口气,好半晌才『摸』了『摸』卫泽的手,轻声的道:“故而,我才会提醒你这么一句。”/p
沉星似乎是有些不解:“可是旁人不都说是……做了皇帝就能随心所欲,我想如何就能如何。不是说,他们都听我的么?”/p
卫泽听着沉星这样的话,登时就忍不住的笑了一声。而后才又摇头,缓缓的解释道:“话是这样说没错,可是在真做起来,却是未必能做到。你是君王不错,这天下是你的不错。可你一人,能掌控得了这个天下么?若天下的人都反你,若所有大臣都是不肯扶持你,你这个君王……便是也就坐到了头了。”/p
“为了叫天底下得人都服你,为了叫大臣们都是诚心诚意的支持与你,那么便是少不得要用些手段。恩威并施,这边是其中最简单的一步。”卫泽一点点的解释,耐心的尽可能的详细通俗,只希望沉星能够明白其中的道理。/p
沉星认真的听着,一脸的肃穆。过了片刻之后,他才又轻声的问:“那么现在是不是不能用威,只能恩?而善待那个孩子,就是让别人知道,我是个心胸宽广之人。他们若是肯帮我,那么将来他们必定是不会吃亏的。”/p
沉星这话听着似乎是太过简单了,可是事实上……却是说到了最真切关键的地方。/p
卫泽一笑:“沉星越来越聪明了,什么事儿一点就透。”/p
纵然被夸奖,沉星也是半点欢喜高兴的意思也没有。反而是仰着头问:“现在不能动,那将来呢?”/p
卫泽一愣,低头认真和沉星对视。最后,卫泽蹙眉摇头:“不能。若是他不犯错,没有十足的理由,你却是不能动他。”/p
现在不能动,以后也不能动。不然的话,对沉星的名声并无什么好处。/p
沉星咬唇微有些不情愿:“那一定是要他吗?不能换个人吗?”/p
“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了。”卫泽只如此告诉沉星,当然也是实话。李淳犯的是谋逆大罪,宽恕李淳的儿子,便是再好不过的施恩。也是最能让天下的人都觉得沉星是个宽厚之人。/p
“要得民心,最好的便是宽和仁。”卫泽拍了拍沉星的肩膀,见他仍是不情愿,到底还是又说了一句:“或不及妻儿,这话也是没错的。那也不过是个懵懂不知的孩子,何必计较那么多?”/p
“那好吧。”沉星最好还是勉强的同意了。/p
晚上谢青梓瞧着卫泽心情不是很好,一直一脸肃穆的坐在那儿沉思,心里还只觉得有些纳闷:“这是怎么了,好好的遇到了什么事儿了?竟然是还让你如此的头疼?”/p
“是沉星。”卫泽回过神来,而后看了一眼谢青梓,颇有些疲倦的捏了捏鼻梁,末了见谢青梓一脸好奇,这才又继续轻声解释:“沉星的『性』子……也有些骗纸和阴沉。”/p
沉星本就是年岁还小,又反应慢些,说是只有八九岁的聪慧也不为过。可是八九岁的孩子,哪里又会非常执念的想要去叫一个人过得不好,甚至死了都不肯放下?/p
这样的想法,本身就有问题。/p
“而且今儿沉星说,他觉得做皇帝,就能叫天底下的人都听他的。”卫泽眉头更紧几分,难得的竟是维持不住半点的冷静从容,而是展现出重重忧虑来:“他这样想,将来必是一代暴君。”/p
谢青梓听了卫泽的这话,登时也是一愣:“沉星竟然是说了这么一句话?这话是谁告诉他的?”/p
下意识的,她倒是有些害怕卫泽觉得这话是谢青樱教的。/p
卫泽看了谢青梓一眼,摇摇头:“却是不知。不过这个却不是最要紧的。我想着现在最要紧的,还是……给沉星找个帝师。”/p
这个事儿,也是他琢磨了许久,才琢磨出来的结果。/p
谢青梓想了一想,也觉得卫泽这话有道理。不管谢青樱再怎么成熟周全,到底也是个女流之辈,从未曾学过这样的东西,是肯定教不了沉星为君之道的。/p
而她更不必说——指不定还不如谢青樱呢。/p
而宫里其他的宫人……不带坏沉星已是十分不错,怎么还能强求他们能带好沉星?/p
再说了,帝师本也是迟早的事儿。最多一两月,沉星还是只能去好好读书的。现在他最要紧的,还是学习才是。/p
卫泽这话,的确是说到了关键之处。/p
“可是,却是该让谁来当这个帝师?”谢青梓看了一眼卫泽,摇摇头颇有些头疼的将这个事儿问出了出来。/p
这个事儿也是十分紧要的。光是想想就知道,这件事情的确是十分的叫人头疼。/p
“你觉得呢?”卫泽『揉』着眉心,颇有些头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