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宇点了点头,声音淡淡道:“你父亲贪财好色,活着的时候,在我妖界大军军营里面当马夫,马房的饲料里加了毒草,妄图至我军于死地,被我发现后活活杖毙。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你父当兵叛军,你为臣窃国,很好,很好。”
“我父亲是冤枉的,人皇陛下已经为我父正名,我父为了人皇大业,甘心卧薪尝胆二十年,是条铁骨铮铮的汉子,是你诬陷害死他的。!”严先生大怒,大声怒吼道。
“哼……”龙宇冷笑一声,也不反驳,只是冷然看了严先生一眼,充满蔑视的笑了一声轻声说道:“是吗?想我妖界的区区叛乱小事,人皇竟然也有立场为你父亲正名,呵呵,很好……”
龙宇的话,让严先生如坐针毡,一张脸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得,通红。
龙宇眉头微皱着,竟然突然回过身去,就要往马车上走,似乎看也不愿再看这些人一眼:“你们现在可以走了,如果你们脚程快,还可以见到你们亲人的最后一面。”
“你说什么?”
“你不要在妖言惑众!”
众人听见他的话,像是人群中闯进了一只愤怒的狗熊,顿时一石激起千层浪,都慌乱了起来。
句严和上前黑甲兵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龙宇身形微住,也不回身,淡淡说道:“妖界,比邻人界界门,你贸然出击,如今就这样冒失的跟着我跑到妖界,人界你们的驻守之地风崖必然无人看守,妖兽必然毁了风崖,句氏家族,从今以后,当绝于四界!”
“太子殿下!”句严闻言大惊。不顾黑甲兵的怒视,连忙上前问道:“太子殿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句大人当真以为本王不知道么。你原本就是风崖句是家族之人,为了人皇潜伏妖界数十年。你以为,你的隐藏,没有露出丝毫马脚么?当真以为本王相信了你,是妖界人士,不去查你的老底么,句大人从军多年,这么简单的事情也要本王来开解吗?”龙宇微微扬起头来。看着漫天鹅毛般的大雪,沉声说道:“今年冬天太冷了,妖界正好冻死了一大批牛羊,妖兽们穿过界门就是风崖。对于彪悍的妖兽来说,你们人类,就像是它们圈养的牲畜一般,你说,会如何?”
“可是?”厉群沉声说道:“妖兽已经被您在关外大败。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恢复元气,来攻打风崖?”
“句大人,你十四岁从军,二十岁中状元,文武双全。又曾在我帐下两年为将,我的为人,你竟然一点都不了解吗?”龙宇突然转过身来,眉眼凌厉的看了过来,那眼神精芒四射,哪里还像是一个病弱的病人。
句严没想到他突然说起往日之事,一时间有些羞赧,又有些尴尬,顿时不知该如何回答,愣愣的看着那男子青袍墨发,只觉得一股不祥的预感缓缓自心底升起。
“有你们这群豺狼虎豹在背后虎视眈眈,我怎么舍得这么快就将妖兽赶尽杀绝?毕竟,那些没有脑子的妖兽,也是枚很好的棋子。”
龙宇的话好似一盆连云岭山万年不化的积雪兜头浇下,句严的脸色霎时间惨白一片。
人界和妖界、鬼界本就不同,在人界,一向是氏族大家掌握一方强权,各自为政,一个个几乎和小藩国差不多。
所以向句严这样的将领,虽然要听从国家调配,但是潜意识里,一切却要以家族利益为重。就像今天他们带兵奔袭千里来暗杀龙宇,也是出于家族势力考虑。
句家是人界的世家大族,家族势力经营上百年,方有今日的成就。
为了今日的成就,句家,不知道付出了多少艰辛,留下了多少血泪,才有了今日的荣耀和地位。
可是若是风崖被破,氏族霎时灰飞烟灭,那时候,就算他们成了人皇的肱骨之臣,也是得不偿失,失了氏族的他们,也必然像是无根的浮萍,随波逐流,最终,牺牲在权利的争斗中。
一想到这,句严当机立断,一身寒铁铠甲铿锵跪在地上,沉声说道:“臣被奸人蒙蔽,罪当万死。但是风崖无辜百姓上万,一旦风崖被破,让妖兽长驱而入,狼烟四起,请太子殿下怜惜百姓,救风崖城百姓一命!”
他们身后所带的六百精骑,都是风崖军人,风崖一破,家园尽毁,只见黑压压一片玄色铠甲全部跪伏在地,齐声大喊:“求殿下怜惜。”
这场景,要多诡异有多诡异。
一大堆人界的战士,跪在地上乞求妖界太子庇佑。
说出去,只怕没有人信。
但是如果传了出去,只要说这件事发生在妖界,龙宇身上,只怕,所有人都会相信,因为在所有人心里,妖界龙宇太子,已经被神化,一生骁勇善战,已经是名副其实的战神!
无论多么离奇的事情,在他的身上发生,都是有可能的!
因为,他是龙宇!
这是多么的可笑。
一些家里不是风崖的外地调派而来的将军和将士惊恐地看着这些变故,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胆怯一点的,差点就要随着一同跪下去。
姚小姚冷笑着看着这一切,想着如果是她,必然不会管他们的死活。
但是,姚小姚心底却不由自主的叹了一句,龙宇此番,真是个好计谋。
他们这帮人皇手下的亡命之徒今天既然来了这里,就是没有打算自己能够活着回去,虽然他们自己也想活,可是他们更想他们全家,都能活。
龙宇充分抓住了这一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抓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