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池的水哗啦啦的响起,她一个人站立在这崖边,仰面看着天池之水哄堂落下,她的瞳孔倒映出的激流,她的心却意外的平静,任由飞溅的水打湿了她的衣裳。
“怎么了?”白衣青年出现在她面前时,温柔转过头的那一霎那,瞳孔微颤,似乎有些受伤地看着他:“无心哥哥……”
有些心碎的呼唤,她的目光中闪烁着点点的泪光,只是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曾流下来。
“温柔,这样的你不适合在修真界生存。”冷无心知道自己不得不下狠心了,她应该开始要彻彻底底地接触这个外面的世界,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将他人性命视为粪土的世界真正该在她的面前展开了。
温柔惊愕之余,深深地明白他的意思,强压下了自己涌出的眼泪,此刻的她在拥有后再次失去:“无心哥哥,是不是只有像华天鹰一样,够狠够会装才能在这里更好的保全自己?”
冷无心别有深意地看着她:“你要做的比他更狠,装得比他更加人模人样,所谓衣冠qín_shòu都不足以形容,要将自己装得连最亲近的人都无法识破,你觉得现在的你能做到吗?”
“我到底要做到什么样子才够?我真的感觉到自己在他面前的无力,这种感觉,我,我……”她几乎连一句话都没有办法说完整,咬紧了牙关将一切往肚子里咽下。
冷无心忽然间冷笑出声,略有些不屑地看着温柔:“连只鸡都不敢杀,你所谓的想做到什么程度,我也想知道,现在的你放逐到外边,恐怕只会成为他人胯下玩宠,说不定看在你的姿色份上还能饶你一命。我倒想知道以你现在,就算是拥有强大的实力却连个人都不敢杀,谈何复仇?谈何站立巅峰之上?纵使你拥有天木水灵体,也是废物!”
被冷无心这番话震慑得有着发懵的温柔,下意识地看着冷无心,除了训练外,她从来没有听到冷无心对她用这么重的语气说话,更是从来没有从冷无心口中听到对自己的侮辱的词。
这一刻,她终于怔住了,冷无心这番话一直在她心中、在她的脑海中甚至是耳边不断地萦绕,挥之不去。
“有时候杀人,是为了让更多的人造福,不过是一个女弟子就让你乱了阵脚。”冷无心似嫌说的话不够重,竟还有继续说下去的打算,“有时候杀了他们,便是化解了他们的罪恶之心,对于这些杀人者也是一种解脱,手执判官笔,何为判官?摸摸你自己的心,华天鹰杀了乞丐,杀了你的奶娘,甚至害死了你那个刚认的弟弟灵子,几句话便将你骗的团团转,更险些令你自己身陷危机。我曾以为你能成事,这才精心栽培!如今却只是见过几面的人,却将心失守,可见你心中只有妇仁之忍,难成大事!这样的你,只会是我的累赘,对我没有丝毫帮助。”
温柔的心不断地在颤抖,连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你自己好好想想!”语罢,冷无心离开了天池,独留下温柔一个人站在那里。
天池的水击打着山壁,激流碰撞,溅落在她身上的水将她的全身打湿,就这么默不作声地站立了很久,久到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僵硬,没有一丝温度。
在她的脑海中鲜血流淌过的泥土,口中的腥甜味似乎还在,奶娘的血……
那个无辜的乞丐只是为自己说句话,却无情地遭到了致命的杀机,死去时不甘睁大的眼睛……
如果……那天他撩开了自己的面纱,看到面纱下的面容,或许,这一刻自己早已不复存在,死亡,不是她所畏惧的,但此刻她更加畏惧的是自己连杀人都不敢杀,什么染红的血水,自己也只不过是一个看过血的人。
一切的罪恶,一切的仇恨,谁对谁错,我还分得清吗?
“无心哥哥,我明白了。”
她的泪在肌肤上被蒸干,那双眼眸中温柔的情感所掩饰的却是一颗被冰冻起来的心,嘴角嫣然挑起的嘴角,她身影在此时此刻显得那么落寞,孤单……
而此时,乐儿内心很是不安,华天鹰也不多逗留,离去后,忐忑的乐儿去了天涯峰,找白启天和温天涯寻求解决之道。
“温师兄,白师兄!”哪里有闲心理会其他的,鲁莽地闯进来,看到两人,乐儿禁不住有些难过,“我闯祸了……”
白启天正和温天涯在摆弄一棵桔子树,又是浇水又是剪枝,很是细心,见到乐儿的到来,倒是不以为然,白启天好笑地问:“你什么时候不闯祸了?”对于这个爱闯祸有些粗神经的师妹,白启天有些无奈。
乐儿有些怯懦了起来:“我把冷烟惹气了。”说着,她扁扁嘴,也不敢看温天涯和白启天。
“什么意思?她不是在闭关修行吗?”
“我说了你们别生气,行吗?”她的心越发忐忑不安,有些黯然,失去了神彩的乐儿,“华师兄来找我,问我是不是和冷烟走得挺近的,然后说他和冷烟之前见过,但是有些误会,希望能让我能将冷烟约出来,想和她好好谈谈。然后他说,如果我做到了,他就想办法帮我争取到下山的资格,到时候可以跟温师兄去天舟城玩一玩。”
她越说声音也越来越小,都快和蚊子叫差不多了。
“乐儿!”白启天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他不是不知道冷烟和华天鹰之间的事情,那天的事他完全看在眼里,这个与温柔有些相似气质的女孩他很是有好感,倒也不想在看到这样的女孩在华天鹰手中糟蹋了!
乐儿咬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