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亚青有气无力的倚在床上,看着有些萎靡。
之所以这样,不是因为重伤,而是因为在他面前正在献殷勤的女子。
“二公子,我特地为你熬得粥,加了好多补气养血的药材进去,对你的伤有很大好处。”
女子笑颜如花,纤纤细手托着一个白瓷小碗,坐到裴亚青的床边。
“啊~”
雪白的手腕上戴着一串红珊瑚铃铛,当她将手腕举到裴亚青面前时,发出一阵清脆的铃声。
女子的口吻带着十二分的温柔,右手的白瓷勺直接送到了裴亚青嘴边。
裴亚青木着脸,看了一眼眼前的粥。
确实是自己最平时最常吃的一种。
“这怎么好意思。”裴亚青皮笑肉不笑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去接她手中的粥碗,“我只是受伤,又不是残了,吃个饭还用不着人喂。”
女子脸上有些不自然,不过很快又换成了一副笑脸,她转身到桌边又取了一碟小菜放到裴亚青面前道:“还有配菜,尝尝好不好吃?”
裴亚青没有吭声,不过他真的饿了,便舀了一勺白粥放到嘴里。
这明明是容雪的手艺吧?裴亚青又挑了一口菜吃掉,便百分百确定,这些吃食是出自自己的侍女之手。
也对,就凭月华那半吊子水平,不把人毒死就是好的,能做出能吃的饭来倒是奇迹了。
想到这里,裴亚青突然想念起席慕烟的手艺来,当初在天元宗。席慕烟做的那些虽然只是最简单的食物,但味道真是不错。
想着想着,裴亚青的脸色便缓和了下来,嘴角还弯出了一个弧度。
虽然气色仍然有些欠佳。不过这一笑确实好看。
女子见他笑,立刻开心起来,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的样子:“说实话,我听说你受了重伤的时候,吓得魂都快飞了,幸好你没事。我也就放心了。”
“是吗?”
裴亚青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句。
也不知道小烟儿的伤势怎么样,不过,应该没什么大碍才是,只是,她的身体还比较虚弱,那个时候又全力扛了谢兰苏一招,恐怕又得费心调养一段时间才行。
不过……自己昏迷这么久,她怎么不来看望一下自己呢?
这个小没良心的。
唔,现在师父应该还不知道她的身份才对,是不是现在就说明呢?
“二公子?二公子?你在想什么呢?”
女子见他捧着碗发呆。便大着胆子上前拍了拍他的手腕,却被裴亚青反手一把扣住了腕脉。
“疼!”
女子倒抽一口气,立马眼泪汪汪的喊道。
裴亚青眯着眼睛看了她一眼,慢吞吞的放开了手,将手中的空碗往前一递:“再盛一碗来。”
“哦,好。”女子见裴亚青没有露出丝毫歉疚或者怜香惜玉的表情来。便略微不满的撇了撇嘴,乖乖的接过碗去盛粥。
搞了半天却是浪费表情。
裴亚青却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
原先看着这个女子还有三分席慕烟的影子,可是越和席慕烟相处,便觉得两人越发的不像,现在本尊就在身边,再看这一个,对她那些小把戏就完全没了往日的耐心,心底倒是凭空的升起了一丝厌恶之情来。
果然冒牌货就是冒牌货,永远成不了正品。
跟本尊的差距那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二公子。”
女子将碗又递回裴亚青手中,顺手又端过来一碟点心。
“有话就说。”
裴亚青二指捏着勺子柄。轻轻的搅着碗中晶莹剔透的粥,偶尔还能翻出红色的落芋和白色的春参肉。
女子满脸讨好的笑容看着裴亚青,绞着手指犹豫了半晌,才道:“听说……府主还带了个年轻女子回来……”
裴亚青抬起眼皮,看到女子扭捏的姿态。便放下了勺子。
“你想知道什么,嗯?”
裴亚青嘴角依旧挂着笑,只是这样的笑却让女子开始心头打鼓。
“蔓珠,你似乎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女子突然身体一僵。
“你出去吧,以后没我的命令不许出院子。”裴亚青淡淡的下了逐客令。
“公子!我错了,我没有别的意思……”
女子一把抓住了裴亚青的衣袖,带着哭腔求道。
裴亚青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拽开。
“咦?我们好像来的不是时候。”
席慕烟站在门口,对身边的竹君笑道。
可爱的圆脸大眼睛少女突然觉得后背有些发凉。
她拽了拽席慕烟的衣袖,然后凑过来小声说道:“她叫蔓珠,是公子捡回来的侍女。”
蔓珠?不是叫容什么的吗?席慕烟想到席炎说过,他这一辈身边的侍女都是以容为姓的,自然也包括裴亚青身边的。
可是这会儿居然出来个特例?
听到席慕烟的声音响起,裴亚青握着蔓珠的手不禁一顿,然后嫌恶的甩开了蔓珠。
而方才还笑语盈盈的女子,这会儿却跪在地上哭的梨花带雨,端的是惹人怜。
“这是怎么了?你干嘛欺负人家?”
席慕烟款款的走了过来,对着裴亚青露出一个揶揄的笑。
竹君十分有眼色的端了小花椅子过来,还十分体贴的给席慕烟垫了一个软垫。
席慕烟给了竹君一个赞赏的笑容,然后施施然坐下来对着蔓珠道:“看着哭的怪可怜的,还是先起来再说吧。”
蔓珠听了她的话,不但没有起,反而把头低的更低了。几乎要埋进胸口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