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中旬,就到了纳吉的好日子。
纳吉之前,谢晋安担心出错,便特意抽了一个日子去找闵烟烟。
当时顾厚山恰好在府上,见他特意来找自己夫人,多少有些不高兴:“天天没事往府里跑,到底何事?”
闵烟烟却笑着递给谢晋安一盏茶,柔声问他:“是不是有什么不懂的地方?”
谢晋安忙点头:“纳吉之事,晋安实在有很多不懂之处,我母亲很早就离世,至于生父所以今日特意来问问夫人,要如何才显得体面?”
闵烟烟点点头,笑着道:“前几日我还在考虑来着,想着你肯定不懂,所以早就帮你准备好了。”
她拿出自己的名帖,递给他:“你去找常太公家的齐老夫人,她是个全福之人,身份也贵重,她对这些了如指掌,纳吉之日,让她上门再好不过。”
谢晋安一听,忙接过名帖,开口道谢:“多谢夫人!”
顾厚山却冷哼:“也不知道咱们到底是嫁闺女还是娶儿媳?”
“那有何区别?资指他倒了一盏茶,笑着一脸温柔,“闺女也好,女婿也好,还不都是咱们的。”
顾厚山看她一眼,接着又扫了一眼谢晋安。
心里熨帖了几分,没再说什么。
谢晋安离开相府之后,便备足了厚礼,去了常太公家
过了没几日,身着一品诰命的齐老夫人,领着谢晋安就上了门,身后跟着的夏雉他们喜气洋洋,抬着六牲厚礼,给足了相府面子。
纳吉一过,亲迎的日子也彻底定了下来。
三月初八,一年开春,顶好的日子,宜婚嫁。
谢晋安在纳吉没过几日,便送来了彩礼。
他一身黑色锦袍,身后跟着一群大理寺的年轻儿郎,个个身高挺拔,身着锦衣,肩上抬着彩礼,一路从谢府到左相府,浩浩荡荡,十分壮观。
引得全京城的小媳妇大姑娘、大爷大娘、大叔大婶都来看热闹。
经打听才知道,原来是大理寺卿谢大人要娶太医署柳医正为妻。
于是有人问:“这三品官娶一品官,也能行?”
有人立马说:“这你就不懂了,太医署一品医正,可没咱谢大人厉害,谢大人可是手握实权,掌管了大弶朝的刑狱之事,可不是一品医正能比得上的。”
“原来如此,但我听说柳医正也是非常厉害,小姑娘今年才十六呢。”
“哼,我家小子十六岁还在街头乱晃,当真比不上。”
“谁家不是呢。”
当初徐正庭迎娶顾青纱,下了八十八担的彩礼,一万一千两银子的礼金,还有三牲六味。
谢晋安不可能越过他的规格,于是下了六十六担的彩礼,八千八百两的银子的礼金,三牲六味是全的。
若不是顾厚山知道他有不少私产,当真要怀疑他是不是受贿骗钱了。
当晚,吃过晚饭,柳满月送谢晋安出门的时候,她偷偷地将他拉到一旁角落里,多少有些焦虑:“你怎么给了这么多彩礼?我我很有压力。”
谢晋安垂眸,视线落在她娇俏的脸上,忍不住低头下去,亲了一口。
接着问:“何来的压力?”
她小声地回道:“上次哥哥给我的银票,我又偷摸地塞了回去,我现在手上只有几百两银子,你给这么多彩礼,我总不能就这么空手嫁过去?”
谢晋安轻叹一口气,伸手轻轻地将她揽进怀里。
嗓音低沉而温柔:“你在乎这个?”
“嗯,自然是在乎的,你给足了我的面子,我自然也要顾全你的面子。”
“那好,你只需要安心待嫁,其他交给我。”
柳满月靠在他怀里,没有说话。
亲事一订下来,这日子就过得飞快。
转眼就冬去春来,三月悄然来到。
天气渐渐暖和起来,柳枝泛绿,桃花粉红的花蕾悄然站在枝头,京城里,春风一吹,又繁盛起来。
自从进入三月,相府就热闹起来,府内各处灯笼高挂,喜气洋洋。
三月初六这一天,柳东阳带着妻儿到了。
三月初七,司颜也冒了出来。
就连住在隔壁的顾青纱,也搬了回来,住进了青黛阁。
初七这一天晚上,吃过晚饭,大家各回院子休息之后,柳满月被闵烟烟和顾厚山留了下来,过了没一会儿,顾青纱也来了。
她怀里抱着一个紫檀木匣子,紧挨着柳满月坐了下来。
坐在软榻上的顾厚山,看了一眼她怀里的木匣子,忍不住笑道:“这是给她备了多少嫁妆?”
顾青纱扬眉一乐:“肯定比不上相爷您呐。”
她说着,将匣子放在柳满月跟前,一边打开一边道:“前几日,谢晋安找上我,给了我几分地契房契和铺子,上面都做了更改,全都写了你的名字。”
她说着,将那一沓纸拿了出来。
一张张地打开,递到柳满月面前:“这是城东的四间铺子,这是静月湖的那家鱼庄铺子,这是两家皮毛店”
柳满月一脸震惊:“他”
“莫急,还有呢,这些银票,我怀疑是他全部家当,全都给了你。”
顾青纱将那些东西都摆在柳满月面前,占了大半张桌子。
原本歪在软枕上的顾厚山见此,忍不住沉了脸色:“这臭小子是担心我们不给陪嫁,落了他的面子?”
柳满月忙摇头:“不是,是我自己。”
“哼”
顾厚山刚哼完,就被一旁的闵烟烟给打断了。
她轻轻拍了他一下,随后看着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