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音飘向风中,犹如扁舟逐溪,令碧浪轻吟浅歌,演绎空灵旋律。
可--
动听清音一出,锦衣卫脸色却是煞白如纸。
只因,荣王府前院的大地,宛若地震般晃动着。并且,扑面而来的晚风,弥漫着刺鼻的腥臭味。
清音转瞬即止,从苍松枝杈间跳下的美少年,坐在了一形似葫芦,金色琉璃瓦铺盖的亭檐一角。
月光笼罩中,跳下苍松大树的锦衣卫,没有如先前那样,挥刀疯狂砍杀,而是足踩大地,身躯如化石僵硬。
待到“嘶嘶嘶”的声音,愈来愈清晰的入耳,毛骨悚然的锦衣卫,吓的将锋刀一扔,齐声惊叫:“蛇啊--”
或许有人要问了,区区几条蛇,心狠手辣、无恶不作的锦衣卫,不至于恐惧成这样吧?
是的,区区几条蛇,锦衣卫当然不会怕。
但,若是成千上万条的蛇呢?并且,每一条蛇,皆长约八米,粗比碗口,色彩斑斓呢?
--天哪!夜闯王府,令人看不见脸的刺客,难道是蛇魔么?否则……
王府之内,明明一条蛇都没有,为何他吹了一首曲子,却冒出了不计其数的毒蛇呢?
衣裳被冷汗湿透的千户长,与三十名锦衣卫,很想拔足飞逃,可惜已经迟了,他们心有余而力不足。
因为,密不透风形成圆圈的毒蛇,虽然没有咬锦衣卫,但……
蛇嘴喷出的彩色毒气,已令锦衣卫身躯,犹如充气皮球一样,瞬间膨胀而开,肿成了水缸状,使他们完全无法动弹。
被毒蛇群包围,身躯肿成水缸状的,不止锦衣卫。
还有前院暗处,四面八方,弓弦尚未来及搭上箭杆,便被密密麻麻毒蛇,围的水泄不通的百名弓箭手。
臀坐亭檐一角的美少年,两腿犹如秋千般前后晃动,扫了一扫锦衣卫,一脸的郁闷表情。都说了,别逼他。瞧一瞧,身躯肿成水缸,多丑?
“蛇宝,别咬他们,就这么困着吧。”
冲蛇群下达完命令的美少年,身躯朝后一仰,右手腕倏地一扬,食指对着天空一点一点,数起了星星。
美少年至所以如此说,乃因他的黎叔说过,得饶人处且饶人。
彩蛇若张口一咬,锦衣卫与弓箭手,将瞬间化成血水,尸骨无存。而,听黎叔话的他……
为了“得饶人处且饶人”,这才让彩蛇只困不咬,如此一来,待会儿毒气攻心之时,锦衣卫与弓箭手们,能留一具全尸。
而,美少年话音一落,齐吐红芯子,奏出“嘶嘶嘶--”森冷音的彩蛇,竟然全部听懂了,点了一点蛇脑袋……
远处,一条宽长走廊上--
一众手持锋利砍刀,本准备冲到前院,协助锦衣卫杀敌的荣王府侍卫,瞅见这骇心惊魂的一幕,吓的猛抽一口冷气,又蹑手蹑脚撤退了。
须臾,荣王府书房的门,被管家“咯吱”一声推开。
额头豆大冷汗聚集,一脸恐慌表情的管家,一边奔向书桌,一边声颤的禀报:“王爷,不好了,有刺客闯府!”
手中书籍一放,曲卓煜抬头。
瞅见管家脸白如纸,曲卓煜心忍不住一悬,咬牙问道:“不会又是魅影吧?”否则,管家怎会如此惊慌失措?
“回王爷,不是魅影。”管家止足,两腿打晃,声音结巴:“魅影一旦现身,漫天艳花飞舞,而今夜的刺客,却是令蛇满地爬。”
噌的一下站起,移步管家面前,曲卓煜双眸一眯,一字一句冷问:“你说什么?令蛇满地爬?”
“刺客摘了一片树叶,奏了一首曲子,王府前院突然之间,冒出了成千上万条毒蛇,每一条都长八米 、比碗口粗 、色彩斑斓。锦衣卫与弓箭手,非但毫无还手之力,身躯更被……”
管家吞咽了一口吐沫,继续颤声回禀:“身躯更被蛇群喷出的毒气,攻击的肿成了水缸状,动弹不得。”
管家话音一落,曲卓煜的双眸内,却奇怪无比的,绽放出了一抹喜悦光芒,急声问道:“管家,召蛇之人,如今在哪?”
--如果他没猜错,应该是那人来了。
他还以为……那人今夜失约,正满腔怒气无处可泄。原来,那人并非失约,只是来迟了。
对于曲卓煜的反应,诧异的看一眼,管家如实回禀:“刺客躺在葫芦亭顶,似乎觉得很无聊,正数着天上星星。”
“瞎?他正是本王等候的贵宾!”衣袖一甩,怒骂一句,曲卓煜身影如电一闪,瞬间消失在了书房。
--不会吧,这误会闹大了!那人,就是王爷今夜等待的贵客?既然如此,他为何不直接报上名号呢?
毕竟,他们对圣水教了解甚少,并不知道圣水教,除了圣水令人惊魂,还有着召唤毒蛇的恐怖本领啊!
倘若那人报了名号,锦衣卫又怎会将他当成刺客,挥刀砍杀?锦衣卫只会战战兢兢,低头弯腰恭迎他。
书房之内,惊骇楞在原地的管家,虽举袖擦拭额头冷汗,可他额头的冷汗,非但不见减少,反而聚集的愈来愈多……。
王府前院--
以最快的速度,抵达宽长走廊的曲卓煜,虽然已猜到来者身份。
可,瞅望见锦衣卫如水缸状的身躯,以及锦衣卫身躯四周,那如山堆叠,围的密不透风毒蛇群,却还是吓的心脏差点儿停止跳动。
深吸一口气,压制住内心惊骇,曲卓煜脑袋倏地一转,望向了走廊对面十米处,金色琉璃瓦铺盖的葫芦亭顶。
双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