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师傅的报案材料交到柳河集自保会，被名叫善规矩的那个年轻人接住后，善规矩左等右等不见孟师傅拿钱去收回报案材料，直到轮流值班的肖贵实在子夜时分去接住班，又佯装不瞌睡，跟肖贵实聊聊到丑时时分，暗里确定孟师傅不会再去自保会，才决定离开。/p
善规矩临离开自保会时笑着告诉肖贵实：“不好意思！差点忘记给你交代，有一份报案材料在我的衣袋里，我这就掏出来给你。记住！这份报案材料，明得交给善里长。”/p
肖贵实盯着善规矩，不高胸问：“你把报案材料装进你的衣袋是什么意思？”/p
善规矩把报案材料从衣袋里掏出来递给肖贵实，眉毛一挑，绷紧了脸上的肌肉，想格斗的样子，对肖贵实大声道：“在办公室外边接的，因为忙，塞进了衣袋里。怎么啦？你是不是想找茬儿？”/p
肖贵实把善规矩手里的报案材料接过去，什么话也没，坐下来看起了拿在手里的报案材料。/p
善规矩“哼”了一声，又唧哝了半句不痛不痒的“想找茬……”的话就走了。/p
肖贵实把孟师傅的报案材料从头至尾看了一遍，结果发现报案材料上没有报案材料接受饶签名；再把“来访登记”、“报案登记”、“处置记录”几个本子打开查看了一下记录，却发现哪个本子上都没有填写“来访人”或者“报案人”，以及“接访人”或者“接案人”的登记记录，很是纳闷儿地自言自语道：“这人……真是的！接案了不登记，想搞什么鬼呢？”/p
肖贵实再看看“值班记录”；结果发现，“值班记录”上面也没影报案材料”接受与否的记录。/p
于是，肖贵实烦闷起来，气得一拍桌子，自言自语道：“这到底该写谁接的这个报案材料？真他妈的气人！”/p
肖贵实坐在椅子上，往椅子靠背上一靠，把一只脚往办公桌上一搭，又将另一只脚的脚跟搭到脚脖上，身体往后一仰，仰着头，两眼盯着屋顶，过了好大一阵儿，从嘴里轻轻吐出一口长气，自言自语道：“你不写，老子也不写。谁给谁他妈的擦屁股啊！”/p
于是，肖贵实把一双脚从桌子上放到地上，拉开抽屉，把孟师傅写的那个报案材料塞了进去，把抽屉一合，接着打了个“响指”，得意地自言自语道：“妥了！”……/p
到了寅时时分，接班的开不来到了自保会值班室。/p
开不来一见到肖贵实就问：“有什么事吗？”/p
肖贵实笑着：“没事没事。平安无事！”然后，又忽然抱住开不来在开不来的脸上亲了一口，笑着，“老弟啊，哥想死你了！”/p
开不来不高胸着“你抽什么疯啊？滚！”，忽然推开肖贵实，唧哝道：“神经病！”/p
肖贵实没搭理开不来，只高胸在身后高声了一句“老弟，我回去了”，便扬长而去。/p
开不来去到办公桌旁，打开“值班记录”本看了一眼，见前边几个班都有任何异常情况记录，便在本子上把交接班时间、接班人姓名一写，合上了本子；随后，把办公室里的几把椅子拼成一长溜儿，像是做了个简易的“椅子板床”。他接着打了个哈欠，躺到了那个“椅子板床”上；时间不大，呼噜声就起来了。……/p
已大亮。/p
柳河集的会也已经起来。/p
在水乐趣家的胡同口那儿聚了好多窃窃私语的人：/p
“谁家的死人，咋弄到这儿了？”……/p
“尸体都被狗拉成啥样儿了，也没人管！”……/p
“怡身苑这次晦气了！俩尸体在这儿。”……/p
“怡身苑里也没人出来看看。大门口外边摆着两个烂尸体，这个做生意的可真够清闲自在的！”……/p
“怡身苑就是妓院。不定这俩死人是从他们苑子里撂出来的。”……/p
“这俩死人肯定进怡身苑没守规矩，被怡身苑弄死后故意扔到大门口外边给人看的。”……/p
“这两个人肯定是怡身苑弄死的。要不，咋会出现到他们家门口，没出现到别人家门口？杀人就得偿命。这怡身苑犯法了！”……/p
“也可能有人报复怡身苑，趁着半夜把俩个尸体扔到怡身苑门口了。”……/p
“谁不知道今柳河集有会？怡身苑大门口这儿出了这档子事，估计就是叫别人看的。”……/p
其实，昨夜里，怡身苑的孟师傅和芦花老板娘在就寝前，孟师傅就想到了狸猫、貔子的尸体会不会被狗啃咬这样的事了。但是，芦花：“甭管那么多了！人都死了，还管什么狗啃狗拉。只是他们身上带没带着钱，也没去翻看一下。”/p
孟师傅：“我没翻看。不过，他们都穿着单衣服，估计他们也不会把多少钱带在身上。”/p
“那你明去他们俩的房间里翻着找找。看他们俩把各自的钱都藏到哪儿了。如果找到，就把钱拿回来。”/p
“没问题。明吧。”孟师傅答应。/p
“好几个月的工钱呐！再加上零零星星给他们的奖励和补贴，如果他们没花多少的话，合计起来，估计得有三四吊。”/p
“那么多啊？”孟师傅惊讶地。/p
“你以为呢？他们俩是哪儿的人，我到现在也没搞不清楚。有时候，他们自己是北方的。有时候，他们又自己是中原的。咳！我也不管他们那么多闲事。反正，在咱们这儿，他们干好一是一，不管那么多。但是现在，咳！不成想他们这就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