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父亲讲述,那天的雨下的很大,雨声几乎要盖过了雷声。/p
对于他这说法,我自然不相信,雷声那多响啊!“嘭嘭嘭”的,跟开炮似的。如果雨声成这个样子,那得相当于扔了多少颗炮弹。/p
自我出生后,那一夜电闪雷鸣不断,狂风暴雨也没有停歇过。/p
在我们那里,冬天是那种干冷干冷的,几乎是不下雨,更别说是电闪雷鸣了,而且还是整整一夜没停。/p
不知是刚出事的原因,还是被雷声惊的,我在电闪雷鸣中,嚎嚎大哭了一夜,那哭喊的气势,似乎要与雷声比嗓门。/p
由于我的出生,外面恶劣的天气,并没有影响到父亲的心情。/p
一般小孩子出生的重量,是在4.5与6.5斤之间,八斤及八斤以上的,都是大胖小子。我的出生是七斤,七斤中的新生儿,也已经算得上胖小子了。/p
经过医生的检查,我的身体都很健康,父亲与母亲都很高兴。/p
为此,大半夜的,父亲忍不住激动的心情,特意打电话,将这一喜讯告诉了家里的爷爷。/p
爷爷听到这事,自然乐得合不拢嘴,连连说等第二天一大早,他就赶过来。/p
我的出生,让家里顿时变成了欢乐的海洋,而我则成了他们欢乐的源泉。/p
然而,这件高兴的事情,并没有超过七天,我就出事了!/p
躺在护理病床上的我,高烧不退,整个人烧得没有了意识,处于重度昏迷的状态。/p
打了好些天的吊针,却没有一点好转的迹象。/p
由于是重度昏迷,无法进食,也就不能喝奶,整个身体虚弱的厉害,为了维持身体机理,只能靠些营养点滴来维持。/p
第一天的时候,医生还比较努力,毕竟这是刚发现生病,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又找不出病因,而我身体一天不如一天,越来越衰弱。/p
原本七斤重的我,三天不到,已经不到五斤,而且越往下拖,情况会更加严重。/p
看到这情况,家里的人可谓心急如焚,生病的前三天,可是救命的黄金时间,如果再这样拖下去,我的小命估计就悬了。/p
而此时的我呼吸衰弱,整个小脸蜡黄,就像是被糊的黄纸人。/p
本来生个儿子是一件非常高兴的事情,谁能想到,得了这么个怪病,父亲与爷爷被这件事弄的,那两天都老了好几岁。/p
而母亲望着病床上的我,情绪波动很大,整天以泪洗面,别提多伤心了。/p
孩子都是父母的心头肉,不管谁家的孩子摊上这事,心情都不会好。/p
其实不能怪医院不尽心,是这病他们确实治不了。/p
到了第三天,医院里就通知父亲,让孩子出院,父亲当时心都凉了,这不是向孩子宣判死刑了嘛,想想这刚出生的孩子,才十天,就这么夭折了,身为一个忍耐力特别强的男人,父亲却像小孩似的嚎啕大哭起来。/p
看到父亲这般,医院围观的人可不少,毕竟一个大男人这么个哭法,那是着实少有的现象。/p
爷爷也很心痛,虽然没像父亲那般哭泣,但是他一个人在走廊里偷偷抹眼泪,好不容易盼一个孙子,这才见面十天,还未叫声爷爷,就……/p
一直温柔贤惠的母亲,听到这个消息,怎么也接受不了,她拼命抓住那个通知出院的女医生,对她撕扯道:“你们这是干什么?还是医院吗?有人生病不去救治,还把人往外推,你们都是杀人凶手!”/p
女医生被母亲拽得一阵摇动,就像是被狂风吹动的小树,女医生的年纪也不小了,作为人母,她能体会这种失子之痛,所以一直没有反抗,反而一直在安慰母亲。/p
“我们医院真治不了,与其放在这里等死,我建议你们到别的地方试一试,也许能还能有点希望。”/p
对于她的话,不仅母亲听不进去,就连父亲也听不进去。/p
这都多少天了,孩子高烧不退,只能靠打点滴,来维持孩子身体的机理。即使不说这病情如此严重,哪有医院敢接收,就是在路上还没找到医院,孩子估计就没了。/p
而就在这推推嚷嚷的时候,有一人走进了病房,那人就是二叔。/p
自从知道我生病后,他偷偷检查了一下,两天半再也没出现在我的病房。/p
由于家里人都挂念着我的病情,所以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的行踪。/p
谁也不知道这两天半,他去了哪里,做了什么。/p
这个时候他悄悄过来,也没有人注意。/p
他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径直向我的病房走去。/p
当他走到我病房门口时,下意识的转身向背后看了一眼,仿佛是怕被人看到一样。/p
而就是这个转身,在拐角里抽泣的爷爷看个正着,不过他当时也没多想,以二叔这智商,出现这种举动很正常。/p
于是就没管他,继续在拐角里抹眼泪。/p
二叔推门走了进去,而且进了门,还神神秘秘的将门关上了。/p
望着这一幕,爷爷眉头紧蹙,很不解二叔这是想干什么。/p
二叔进门后,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狗鸡蛋子,这东西书名为“枳”。/p
古籍《晏子使楚》中有言:“婴闻之,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叶徒相似,其实味不同。所以然者何?水土异也。”/p
我们老家位于淮河以北,种的橘树,长出来的都是枳,而此时二叔拿的就是这东西,我们那土语为“狗鸡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