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350年之后，菲尔博耳格族人再也没有爆发过起义。”/p
——《诸位面简史·绿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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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岛位面上的五王行省与帝国直属的都柏林侯爵领，均在几百年前就废除了奴隶制。绿岛上的凡人们虽然因为五王的管制而无缘接触神语，但至少大多数人的生活美满，没人敢明目张胆地压迫与奴役，人们的怨念停留住贵族的贪墨与奢侈这个层面上。/p
而在海上彼世的岛屿内部的巨大机密洞窟中，夏克得以见识到了人可以被欺压到什么地步。/p
菲族人被限制在这个凿空岛内的空腔中，为叛教德鲁伊无偿提供了千年的劳动与服从。/p
没有奖赏，没有休假，没有舒适的生活条件，更谈不上有没有自由。/p
妇人的手为她的孩子按压背上酸痛的肌肉：“每个菲族孩子都有累倒的一天，那天他们在突然的时刻，会受不住劳累，眼前一黑，栽到在地。”/p
泰温妮脑中想到那副场景，掩唇轻呼了一声。/p
“在那之后，我的孩子会爬起来，之后再去做同样量的劳作，就不会感觉到累了。”/p
妇人满目慈爱地端详孩子在按摩之下露出些许舒适表情的脸。/p
“那是菲族孩子的成年日，小胡斯，你什么时候能成年呢？”/p
明明是洋溢母爱的一幕，落在夏克眼中却使他不寒而栗。/p
作为母亲，期待的不是让自己的孩子摆脱这种奴役，而是让他继续累下去，直到身体达到临界，适应这种劳累。/p
千年以来，菲族都是这样活过来的。这种逆来顺受已经成为整个种族的习惯，刻在骨子里难以洗去了。/p
“太可怜了...”泰温妮揪住自己的袖子，不断拉扯，“我们能为他们做什么吗？”/p
“你回到教派后，可以向师长们提议稍微改善一下菲族人的生活条件。”夏克说道，“但别抱太大希望，他们不会同意的。”/p
“为什么？他们也是和我一样的人啊，而且是绿岛的历史，最初的先民之一。他们不该受到这种待遇。”/p
“暂且让我站到你们教派高层的位置上想一下。”夏克像她剖析利害，“高层手握工匠之神的锁链，将菲族的生杀予夺大权紧紧抓牢，他们必须听从叛教德鲁伊的命令。既然如此，再有一丝多余的资源投入到这里，都是一种浪费。”/p
“怎么会这样...”/p
夏克：“我们的怜悯不会起到任何作用。除非菲族人展示出值得倾注资源的一面，或是暴动，或是更驯从的屈服。但是...他们每个人的一生都被锁在这个岛之枢纽中了，没有更屈从的做法了。”/p
“贵客。”须发花白的菲族族长踱步走来，“两位对我族的历史有兴趣？我可以为两位讲解。”/p
“族长阁下。”夏克问道，“如果有朝一日你们能去往外面的世界，这对你们是好还是坏？”/p
如果老者的回答是肯定的，夏克会将这件事记在心中，等学院和至高国王击溃康诺特-维京联军后，叛教者也会作为战败方付出代价，作为叛教德鲁伊私产的菲族，或许有一线生机。/p
谁知族长回答道：“没人愿意打破工匠神印记，我们从没想过外面的生活，这里就是我们全族的全部。”/p
“工匠神印记？那是和束缚你们的神之锁链有关的东西吗？”夏克注意到他口中提到一个新词。/p
“有关。千年前，恐怖的德鲁伊们为神之锁链留下一个缺陷，他们的盖什圣咒是这样的：‘神之锁链将束缚菲尔博耳格族全体的生命，直到菲族人中出现将生命祭献给工匠神印记的人。’”/p
“你们有摆脱囚困的方法？将生命祭献给那个印记就可以？需要几千个人？还是几万个人？”/p
“一个。”/p
“什么？”泰温妮发出惊呼，她以为自己听错了。/p
菲族族长理所当然道：“有一个菲族人愿意向工匠神印记献出生命，神之锁链就会打破。”/p
夏克和泰温妮同样不解：“那么你们找一个人祭献掉，就能解救全族了。”/p
“谁去？”族长仍是一脸理所应当，“菲族人为了活下来，可以忍受所有的磨难，为什么要牺牲宝贵的生命？”/p
泰温妮忍不住插嘴：“可是牺牲掉一人就能拯救全族啊。”/p
“可是自己的生命就会为别人而牺牲了，那是只有蠢人才会做出的愚行。”老者露出责怪的眼神，不满道，“你怎么可以有这种想法？”/p
泰温妮用手揉了揉额角。/p
“我脑子有些乱...”/p
夏克在一旁查起蛛爪水晶中的离线数据库，“菲尔博耳格”条目下列着较为详尽的一些情报。/p
“袋人，也就是菲族，是忍耐力极强的种族，他们能扛着与自身等重的袋子行走一整天。”/p
夏克翻阅这些对菲族的评价。/p
“他们珍惜生命，为了活下去可以不惜放弃任何身外之物。活下去，就是菲族的信条与处事哲理。”/p
老者似乎痛惜于泰温妮的言论，劝导道：“当你死了，你就完完全全不复存在，再谈任何事情都是无意义的。放弃生命，是最愚蠢的行为了。”/p
夏克目光扫过这些用餐后倚靠着休息的菲族人，这里至少有千人的规模，没有任何一个愿意牺牲自己生命来拯救种族的人。/p
能活着就好，哪怕是日日夜夜枯燥的劳累，吃着没有滋味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