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令兰瑟感到羞/耻的是,哪怕他为了泰伦斯受伤而感到心痛不已,但在那一瞬间,他居然会因为感受到了泰伦斯的存在而欢欣鼓舞。那喜悦如此巨大,以至于一时之间压过了愤怒和痛苦。
——如此难堪的自己。
兰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而一直仰着头的他,正因如此没有错过远处展翅飞来的鸣鸟。
那只拖着长尾的小鸟一路飞得跌跌撞撞,看到兰瑟的时候,发出一声尖锐的鸣叫,扑棱扑棱地扑了下来,直接撞进兰瑟的怀里。
兰瑟吃了一惊,不知道鸣鸟到底是怎么找到他的。他托起用喙叼着衣领坠在半空中的小鸟,这才发现它的爪子里抓着什么亮闪闪的东西。
“……泰伦斯?”兰瑟接住鸣鸟爪子下的东西——那是一个刻着苍鹰家徽的银质袖扣。
“啾!啾啾!”
鸣鸟拽着兰瑟的头发费力地往它来时的方向飞,一边叫个不停。
兰瑟心中一动,语气激动地对埃文说道:“快点!我们跟着它走!它知道泰伦斯的下落!”
作者有话要说:
“什么?”埃文跳了起来。
“这是泰伦斯的的袖扣,它肯定之前见到过他!”
埃文接过那颗银质口子,点了点头:“我留个信号给其他人,咱们这就走。”
追逐着鸣鸟的身影,两个人一直赶到了附近的城市里。兰瑟和埃文对视一眼,看着鸣鸟一直向前飞,最后停在了一个窗台上。
兰瑟他们追过去,发现伫立在街边的这座三层小楼是个旅馆。
旅馆老板是一个脸色蜡黄的中年人,听到兰瑟询问是不是有几个人带着一个黑发少年来投宿的时候,他本来就不喜庆的面孔变得更加苦大仇深:“有!怎么没有!那群混蛋有毛病,早上过来住宿中午就退房走了,结果我去查房的的时候屋里一团乱,把我的椅子玻璃都弄坏了,连钱都没有赔!”
中年人抱怨起来说个没完,兰瑟却没有时间听,他往桌子上放了一枚金币才让对方闭嘴,带着他们去看房间。
房屋已经被收拾过一遍,看上去并没有老板口里说的那样乱糟糟的,只有正对着门口的窗户,因为玻璃还没有来得及买回来而保持着破损的样子,鸣鸟正在外面透过玻璃上的破洞看着他们。
兰瑟举步走到窗户附近,他注意到尖锐的玻璃碎片上仍残留的血迹,愣愣地伸手碰了一下,鸣鸟在外面对着窗台使劲敲了敲,才把他的注意力拉回来。
鸣鸟围着窗台不断地跳来跳去,兰瑟很快注意到它脚下的红色痕迹。
“这是什么?”埃文走到兰瑟的身边,也看见了窗台上留下的符号。“‘塔’和箭头?”
“是泰伦斯留下来的。”兰瑟指着字母t的花体变形,那是泰伦斯在署名时经常使用的。
埃文打开窗户,看向城外隐约可见的森林轮廓,问道:“是让我们去白骨塔森林,一直往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