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舆论这东西本身就有着三人成虎人云亦云的特性,平民们又是一群容易被谎言掌控的家伙,想要扭转态势并不困难。更何况这场吸引了众人瞩目的比赛还有着它的另一重作用——当人们都在关注同一样东西的时候,那巨大的盲区够做太多事情了。
兰瑟抱着泰伦斯回到宿舍楼,,平常总是有人坐在一起侃侃而谈的大厅如今空空荡荡——当然,他们已经把空谈的时间用来关注八卦了。
兰瑟论调不变地想到。
他匆匆踏上楼梯,在拐角的地方和一个下楼的男孩撞到了一起。
“哦,该死!”
金发骑士忍不住低咒了一声,那个男孩连头也没抬,像只受惊的兔子三两步跨下楼梯,那可真是法师少有的敏捷。
泰伦斯有些茫然地睁开眼睛,低声问道:“怎么了?”
“和下楼的人撞在一起了。”兰瑟看了看泰伦斯显得苍白的脸色,“您还好吧?我们马上就到房间了。”
“我只是有点贫血,所以睡了一觉,你不用这么小心翼翼。”
泰伦斯咕哝了一声,兰瑟为他的固执叹了一口气,快步走进宿舍,把他放在床上。
“我去找伤药。”
兰瑟一边替泰伦斯盖好被子,一边轻声说道。
泰伦斯点了点头,室内的温度叫他冰冷的四肢渐渐变得温暖起来,与体温一起恢复的还有伤口的疼痛。他咬紧牙关,没力气多说一句话——好吧,这伤势感觉上是挺重。不过已经在兰瑟面前说了大话的泰伦斯实在放不下面子呻/吟出声。
哦,生命魔法,泰伦斯昏昏沉沉地想到,如果他现在还有足够的魔力的话,至少不用这么受罪。
兰瑟很快拿着几个药瓶走了回来。
“感谢亚当,他为您准备的东西不少。”兰瑟把壁炉里的火烧旺,将泰伦斯身上的衣服剥了下来。
“嘶——当然,他恨不得把所有我也许会用到的东西全部寄来。”布料划过伤口的刮磨叫泰伦斯倒吸了一口凉气,使得他不得不说点别的什么转移注意力。
“您接下来还要再忍忍……我想那一定很疼。”兰瑟皱眉看着泰伦斯左胸上的伤口,他看上去才是受伤的那个人,拿着药瓶的手都在打颤。
泰伦斯受不了他这个样子,说道:“拜托,像个男子汉,兰瑟。我还没什么反应呢,你却看上去要疼晕了。如果上药真的那么疼,待一会儿你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谁叫我们感觉相通呢。”
兰瑟严肃地指正他:“共感只会在受伤的一瞬间,泰伦斯。待会你再疼我也不会感觉到。”
“想要安慰我的话,你就不该——”
“但我更希望你的疼痛都转移到我身上,该死,为什么这个法阵不是这样设计的?!”兰瑟盯着伤口下方的圆形纹路说道。
他的话叫泰伦斯仿佛被什么东西噎了一下,他微微偏过头去看着自己的头发,两三秒之后才面无表情地转回来:“为什么我要在上药前和你说这么多话?这真够蠢的,你还是赶快吧!”
外敷的魔药确实让人疼痛难忍,泰伦斯出了一身冷汗,但他看到兰瑟抿着唇一脸难受的样子,伤口上被噬咬的感觉就似乎减弱了几分。他开始怀疑,也许对方真的感觉到了他现在所感受的?那张眉心带着折痕的脸看起来可真……滑稽。
不管怎么说,实实在在的疼痛让泰伦斯的脑子都清醒了不少。他呼出一口气,为了忽略越来越明显的疼痛,他开始转动眼球观察四周,当视线落在不远处的一张桌子上时,泰伦斯突然凝重了神色。
“兰瑟,你说刚才上楼的时候正好见到有人下去?”
“怎么了?”
“帮我打开那张桌子下面的抽屉。”
兰瑟不明所以地走过去:“里面什么也没有……不,你是说抽屉里原本放着什么,现在被人拿走了?”
“一些炼金道具的制作图纸和计算法阵。”泰伦斯看上去并不着急,他甚至还露出一个微笑,“看来有人想要找我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