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被梦魇骗了的事,虽然也有, 但只是占了一小部分, 因为我也知道这不能全都怪你。”关翊常道, “我生气的是, 你不把自己当回事。”/p
说着,关翊常将笑容收敛起来, 一双金眸在在场的刀剑付丧神跟式神们身上扫视了一圈。/p
“记忆才刚想起来, 但也只是有关你们, 还没找回来的式神们, 我依旧是没有记忆的,我相信我所有式神, 以及刀剑们, 对我的忠心。”/p
庞大的记忆没能整理,混乱的穿插在一起, 最深刻的,自然是‘翊常’死亡时的记忆。/p
关翊常也算是能理解为什么之前他们都不让自己刻意去找回记忆, 甚至有意隐瞒了,毕竟这么庞大的记忆量,很容易让人迷失自我。/p
“若是我遇到了什么危险, 你们大概也会毫不犹豫的冲上来给我当肉盾,将危险留给自己。”/p
“翊常大人,这是我们的义务, 您……”大天狗听出了关翊常语气不太对劲, 刚想解释, 却被打断。/p
“我没有不高兴的意思,”关翊常说,“只是,不要忘了,你们的身上,可以说是背负了我的一条命。”/p
“若是你们出了什么事,那岂不是相当于,”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轻笑一声。/p
“岂不是相当于,再杀我一次吗。”/p
式神跟刀剑们的脸色苍白了一瞬。/p
关翊常这句话对他们的冲击不可谓不大,让他们各自想起了相应的场景。/p
“那么,翊常大人您是在警告我们吗?”红叶低头,指甲掐进了掌心,“可是,您要知道,若要为了保全自身而使您受伤,我等是万万做不到的。”/p
“不不不,警告什么的,怎么可能。”关翊常失笑,“我只是想让你们不要那么拼命,尽力不要让自己受伤,因为我会心疼的。”/p
虽然几乎没有人能伤到这群大妖怪跟付丧神。/p
但像是希这种类似吸血鬼的体质,是伤得越重,战斗力就越高的,因此战斗的时候想要不受伤基本不可能。/p
即便他的自愈能力也很高,可受伤了还是会疼的吧。/p
“所以,不要再这副表情了。”关翊常再次摸了摸小白的头,“我已经原谅你了呀。”/p
小白紧抿着唇,泪水不停的滚落,他抬手将脸捂住,声音颤抖:“……是。”/p
下一刻男人消失在原地,取而代之的是一只小狐狸。/p
“翊常大人,接下来您有什么安排吗?”狐狸的声音软糯,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p
“安排,对了,”关翊常像是才想起什么一样,走到了庭院里的那颗樱花树下,无数的许愿签系在了枝桠上,随着轻风微微摆动。/p
但他却没有去碰那些许愿签,而是将手贴在了树干上。/p
“差点忘了,还有一件事我没有说呢。”关翊常说着,“其实你们,还有事情瞒着我吧?”/p
“……!!”/p
无论是付丧神或是式神都没有发出声音,关翊常没有转头,却已能大致猜出他们脸上的表情。/p
“差不多该出来了吧,杝。”/p
他的声音平静。/p
话音落下,却是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刀剑跟式神们听见关翊常唤的那个名字,也不知道他在喊谁。/p
然后,渐渐起了风,风刮得越来越大,那颗樱花树被风吹得摇晃的厉害,花瓣像雨一样落下,连视线都被遮蔽。/p
‘我就知道,你很快就会想起来的,翊常。’/p
一道声音在庭院里响起,听不出来源却又无比空灵。/p
“什么人!?”药研藤四郎厉喝出声。/p
“不,等等,这个声音是……”三日月宗近抬手拦在了药研藤四郎身前,微微眯起眼。/p
“是,‘树’吗。”荒面无表情。/p
关翊常将额头抵在树干上,闭上了眼睛,精神进入了刀剑跟式神们都看不见的世界。/p
那个世界里什么也没有,他站着,感觉有一双手温柔的在自己脸上抚过。/p
‘辛苦你了,翊常。’/p
只听得见声音,却看不见身形,那道声音听不出是男是女,却依旧能感受到其中快要满满溢而出的温柔。/p
在世界还不是世界,就连概念都还未成型的时候,‘天’就已经存在了。/p
这个开始,几乎与其他所有的神话传说故事一样。/p
‘天’觉得寂寞了,便栽下了一颗‘树’。/p
‘树’被赋予了生命跟意识,成为了世界的根基,每一片叶子,都是一个世界,就这么无限的伸展了出去。/p
在这之后,‘树’支撑着所有世界,又无法驱散‘天’的寂寞了。/p
接着,‘天’又想要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生物了。/p
于是天麒麟诞生在了‘树’下。/p
天麒麟非常懵懂,他能够依赖的,只有‘天’跟‘树’,很多时候,他也只是卧在‘天’的身边,不知时间的流逝。/p
‘天’大多数时候,只是摸着他,抱着他,不怎么说话,跟天麒麟说话,教导天麒麟的,只能是‘树’。/p
天麒麟学得越多,问题也就越多,然后就对存在的意义,也就是价值产生了疑问。/p
‘树’告诉他,那就是爱与奉献。/p
找到一个深爱的对象,然后为对方奉献出一切。/p
这是灾祸的开端。/p
不,是究竟是福是祸,如今也不能判断。/p
价值观这种东西,本来就是要靠自己形成,天麒麟被‘树’灌输进的价值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