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河,野草,微风,裸/背。
乍地一看,这一幕竟是出奇的和谐与养眼。
呃,除了这过于豪放粗鲁和浮夸的搓澡动作之外……
虽是走南闯北的什么事情都遇见过了,但此情此景,作为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华常静脸色还是不受控制地腾地一下烧红了起来。
倒也不是没见过……
炎炎夏日里码头上扛货物的工人、还有以水为生的鱼米之乡里船上那些下水的汉子们……她都见过不少,可却从没有这么让人毫无准备过,更没有……这么好看的。
不对……她在想什么啊喂!
明明都快要成亲了?
羞愧感爆棚的华常静下意识地屏住呼吸,转脸去看江樱的反应,怀着证实不是自己一个人这么想的心态,却见这货既没露出垂涎之色,也未有脸红,而是……满脸的不解和愤怒。
华常静不知道她的不解是因为今日温度尚低,不足以构成野外洗冷水澡的必然因素,这人何以非要仗着身体好来找冻,却是瞬间弄明白了她愤怒的缘故——这下没办法捉鱼了……
毕竟这条河属于公共财产啊!
就算它是个鱼塘,却也还没有被人承包?
光天化日之下在此处洗澡,未免也太没有公共道德意识了吧?
她连具体要熬什么汤都已经默默脑补完毕了好吗…
江樱怀着满心地不甘,转回了身去,欲往回走。
虽说没了做鱼汤的食材固然失落,但‘非礼勿视’的这个道理,她还是明白的。
鱼汤再可贵,可总不至于让她一个小姑娘跟着一个光膀子的汉子理论这片鱼塘的归属权问题吧?
那场面光是想一想,就让人觉得很魔性了……
“谁?”
专心搓澡的汉子被脚步声惊动,蓦地出了声。
这一出声不打紧,竟是暴露了年纪——少说也得有四十多岁了!
竟然是个大叔?
华常静如雷轰顶,似乎难以接受自己方才竟会为一个大叔的裸/背而红了脸。
江樱也是错愕。毕竟在这个时空里,这个年纪还能保持如此之好的身材,实在太不容易。
而且就她方才所见,那个后背白的实在是跟小姑娘有的一拼。
好归好。白归白,可她们并没有要因此停下脚步的意思。
岂料搓澡大叔却不肯轻易放她们离去,伴随着一阵哗啦啦的上岸水声,还有一句听起来不太顺畅却十分急切的:“你们等一等!”
话喊到这个份儿上,江樱和华常静自然也不好再继续装傻。挨个儿停下了脚步,没有急着回头,而是面面相觑。
毕竟谁也没有遇到过这种荒唐的事情,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应对才最妥当……
在这个礼教封严的古代,男子看到女子的裸/背,固然是天大的事情。可她俩小姑娘不慎撞见了这样一幕,没有大喊受惊就不错了,总不至于还要她们赔偿负责吧?
况且这大叔也一把年纪了,都能做她们的父辈了,看一看……无关紧要吧?
咳。没办法,自古以来,男女就是这样的不平等。
“我们是来抓鱼的——”恐对方说出什么无法应对的话来,江樱先发制人,声音显得理直气壮。
华常静暗暗握了握她的手,目含嘉许。
可不料对方一愣过后,竟是接道:“抓鱼?我这里倒是抓了几条,我将鱼送你如何?”
“……”
江樱瞪大了眼睛。
这是什么套路?
这世上竟还有比她更不按套路出牌的人?
被人看了背,却要反过来送鱼?
“啧啧,你们怕什么。我又不吃人,倒是转过身来说话?”对方咬字仍然不是很顺畅,但好歹也能将意思表达清楚。
江樱犹豫了一下,不知是不是因为对方提出要送鱼的缘故。鬼使神差地转回了身来。
华常静却没有立即转回去,生怕再看到不该看见的。
可这位从河里上来的大叔,俨然已经套上了衣裳,此刻正弯腰穿靴。
江樱望着他衣袍上奇特的图纹,隐隐觉得在哪里瞧见过。
而待其穿好靴子,抬起头之后。总算是想起来在哪里看到见过了——原是西陵那边担她曾见江浪穿过相似的。
这位野外搓澡大叔,竟然是个西陵人。
怪不得说起话来,听着不那么顺畅。
“小姑娘,我把鱼送你——”大叔直起腰来,对着江樱和善地挥了挥手。
江樱诧异。
这是个彻彻底底的背影杀手……
这位大叔的长相远非是他那张白皙而线条感十足的美背能够驾驭得了的,一张大长脸,粗犷的五官,杂乱的络腮胡,以及一双格外凹陷的蓝眼睛,活脱脱一匹脱缰的野马即视感。
见江樱站着不动,搓澡大叔提着鱼篓自行走了过来。
“咱们做个交易如何?”大叔率先开口。
江樱顿了顿,似乎明白了过来。
原来是个卖鱼的。
正想问华常静身上有没有带银子之际,却听那大叔又开了口,阐明了目的:“你告诉我晋家军营怎么走,这鱼便送你,如何?”
江樱呆了一呆。
“你是西陵应王子麾下的兵吗?”她脱口问道。
“……算是。”大叔点头,笑的很从容。
“什么叫算是?到底是也不是?若真是,那你怎么会一个人在此处?还不知道回去的路?”华常静在这方面向来比江樱敏锐,觉得有些可疑,总算是转回了身来,此般问道。
“我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