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到医院的时候,丁浩在病房外头坐着,看到何处来,抬头打了声招呼。
何处说,“我进去看看她。”
丁浩站起身,跟着何处走了进去,病床上,阮卿卿还在沉睡着。
阮母坐在病床前,那张精心保养的贵妇脸一下子变的斑斑点点,苍老的如此神速,何处看着竟有些于心不忍。
阮母抬起头,看到何处,暗淡无光的眼睛略微闪动了下,没有说话又低下头。不复以往的尖酸刻薄。
丁浩对她说道,“阿姨,你先去休息吧。这里我守着。”
阮母也可能是太累了,点点头。说道,“那卿卿就麻烦你了,我晚上做了饭就过来。”经过何处时脚步顿了顿,终是步伐蹒跚的离开。
何处悄悄的问丁浩,“是你把卿卿送进医院的?”
丁浩微微点了点头,“事情太突然了,这些日子网上传着她流产的事,我也没很在意,昨天我妈给我打电话说卿卿爸爸出事了,我怎么着也算是她表哥,就想给她打个电话安慰一下,却没打通。就去北影看了看,才知道她流产的事在北影闹得很大,卿卿差点被学校劝退。正好那时她房东给我打电话,说她自杀了。”
何处叹了口气,“你早知道阮卿卿之前做人流的事?”
丁浩低声“嗯”了一句,说道,“也不知道她得罪了什么人,先是被封杀,现在连流产的事都被张扬出来,以后她很难在星途事业上发展了。”
那也不至于闹自杀啊。何处想,看来自己还算是坚强的。
这时阮卿卿醒了过来,她微微起身半躺在床上,转过头来瞟了何处一眼,没有特别的表情。
何处走过去剖了瓣桔子递给她,她摇头表示不想吃。
何处拍了拍她的肩:“你想哭就哭吧。”
阮卿卿眼眶突然就红了,“何处,我真傻。我爸他……上个礼拜还跟我说,给我办出国手续,让我早点出国……我还以为他是嫌我给他丢人……”
她的眼泪流下来,带着哭腔对何处说:“我就是个傻瓜。何处……我还能不能见着我爸爸啊……”
阮卿卿像个无依的孤儿一样靠在何处肩头,含含糊糊地泣不成声。这一刻的她看起来是那么让人怜惜。
阮卿卿的感受,何处完全能理解。自己的亲人,天冷加衣的时候给你打电话叮嘱两句,即便天都塌了还有条后路在那里,突然间就没了。
阮卿卿哭了很久,很用力。
何处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她一直以为如果有一天阮卿卿沦落到她这种境地,她一定会幸灾乐祸。
没想到,真等到了这一天,心情却截然相反。何处想,她还不是当坏人的料。
看着扑在她身上哭得撕心裂肺的阮卿卿,何处不知道可以做什么,只能拍着她的肩说:“阮叔叔只是被调查,又不是不回来了。”
阮卿卿最后擦干了眼泪,沉默了很久,低声说道,“我没事了。你们先回去吧。我明天也要办出院手续了。”
何处说:“你以后别做傻事了,你想想你妈妈怎么办?”
阮卿卿低头应了一声:“我知道。”
“阮卿卿,不管你相不相信,你……人流的事,我没和别人说过。”
阮卿卿抬头看了看她,微微皱了皱眉,眼神有点空洞:“幸好萧逸出国了,这事只要他不知道就好。”
何处有句话梗在喉咙里,终是没问出来。她和阮卿卿终究不是朋友。
她想起高一那年,她与萧逸还没确定恋爱关系,有天下午,她去萧逸的班级找他,看到阮卿卿偷偷的把一个信封放在萧逸的桌洞里。
信封是淡粉色的,上面有素雅的卡通人物,长得简直就是情书专用纸张。
何处记得,她在门后看到阮卿卿的表情是那么纯洁而腼腆。
明明没有别人看到,她的脸还是那样红,严然是一个怀春的少女。
阮卿卿走后,何处挣扎了很久,最后竟然鬼使神差地把拿封信藏了起来。
那天下午放学,何处和萧逸一块回家。何处的手里紧紧篡着那个信封,直到萧逸回家,她才将那封被她篡出汗的纸张一撕几半扔进了旁边的垃圾筒里。
之后的三天,听说阮卿卿没去上学,说是感冒了。
何处承认自己不是个好人,这事让她愧疚了一段时间,直到父亲去世。
从医院出来,看着街道两边稀落的树木和高楼大厦,何处对丁浩说,“师兄你不用送我了,我自己打车回学校就可以了。”
丁浩却很严肃地说,“何处,我有事要跟你单独谈谈。”
两人找了个咖啡店坐下,丁浩问何处,“你和薛嫣然的关系好吗?”
何处怔了一下,随即笑了笑说,“师兄怎么会这么问,你应该知道,我跟薛小姐不过是点头之交。”实际上连点头之交都算不上。具体说应该算是情敌。这会子连情敌都算不了……
丁浩思考了一会,说,“从传出卿卿怀孕的消息,我就找人查了查是谁在网上发的那贴子。”他顿了顿说道,“我本以为是你,没想到是王小受发的。”
“王小受?”何处惊愕。
“嗯。我已经问他了,他说是薛嫣然指使他发的,不然的话就把他开掉。”
何处惊讶了半分钟,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丁浩喝了口咖啡,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当初卿卿是由薛嫣然带进inteplaay的。”
何处想了想,说:“你觉得是薛嫣然故意把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