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懵住了,她有说错什么吗?难不成不叫老太太,得叫老佛爷?这干部人家的老太太脾气怎么就这么古怪呢。何处还愣在那儿有点不知所措,病床上的曾一骞倒醒了,声音虚弱,叫了声“奶奶”。
老太太立马丢下何处,奔过去拉起孙子的手:“你瞧瞧你,这段时间叫你注意身体,怎么搞成这样。”
曾一骞抬起眼皮,瞥了一眼何处,“你怎么把奶奶都惊动了?”
跟谁奶奶啊?
何处翻了个白眼,跟老太太说话的时候还有气无力,一冲她发脾气就中气十足,她是招谁惹谁了,还是前辈子欠他的?
何处张了张嘴就要跟他卯上,结果看到他正拼命朝她使眼色,目光里竟然是——哀求?
何处还没见过曾一骞有求人的时候呢,顿时心中一乐,脸上却做出十分委屈的样子,嘀咕:“我这不是慌了手脚吗……”
“你们年轻人,就是没一点儿主心骨。”老太太又狠狠瞪了何处一眼:“发烧怎么不早点送到医院来?”
何处振振有词的跟老太太告刁状:“我早就让他来了,他就是不肯来。要不是我把他从床上硬拖起来,这会儿还不知道怎么样了呢?”
何处想,病床上的曾一骞一定很想掐死她,因为她看到曾一骞正狠狠瞪着她。何处仰起脸当没看到,反正她又没说假话。
“这孩子,跟他爷爷一德性,生病了,总觉得自己身体好,抗得住。”提到n年前因癌症去世的曾老爷,老太太就真伤心了。平常摔一跤,受点伤都没什么大不了的。可生病了,就得多注意一点,你说你都还没结婚,你不为别人想,还得为你这小媳妇想想啊,一点也不爱惜自己!”
太好了,何处虽然站得脚板心都疼了,可是听着老太太在病房里数落曾一骞,而他连句嘴都不敢回,还是值回票价啊!
至于老太太口中那个“小媳妇”是谁,她也就不用关心了。
最后何处送老太太出去,老太太还表扬了她:“好丫头,别看小宝他平常在外头有模有样,其实他是着三不着四的,也就你能管得了他,你要多看着他点儿,不要让他由着性子胡来。”
何处胡乱点头敷衍着老太太,心想,让她看着曾一骞,给把尚方宝剑也没用。
何处回病房里,曾一骞精神已经好多了,他问她,“老太太说什么了?”
何处冲他扮鬼脸:“就不告诉你。”
反正曾一骞现在躺在病床上,又不能爬起来把她怎么样,所以何处小人得志,本来在曾一骞面前胆儿就肥,现在更是心也宽了,连呼吸都觉得空气新鲜了。
曾一骞沉默了一会儿,问她,“那你要户口本干吗?”
哦!
这么一折腾,何处差点忘了正事,亏得他曾少都烧成那样,还记得她找他要户口本。
但何处也不想告诉他实话,“你管我干吗?”
曾一骞似乎想到了什么,嘴角上弯,无声的冷笑。何处看到他这种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就觉得讨厌,每次他自以为是,或者以前他追她,抓到她什么把柄的时候,他就会这样阴阳怪气的冷笑。
何处恨恨的想,真不该把他送医院来,哪怕他在家烧傻了,关她屁事。
何处又想,老娘就是那农夫,把冻僵的毒蛇捂暖了,然后它立马就会回过头来,咬自己一口。
何处又又想……
然后她还没想完,就听到了曾一骞说,“你要跟人结婚吧?”
幸好此时何处没有喝水,不然她立刻就喷了。
而曾一骞依然漫不经心的说,“动作挺快的啊,是不是丁浩?”
于是何处被他这句话彻底说懵了。
过了几秒钟何处才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她都没想到户口本还有这个用途,那就是结婚登记。
反应过后的何处气急败坏,使劲挤出一脸甜蜜的笑容:“是啊,我跟谁结婚你就不用管了,反正你把户口本还给我就行了,那本就是我的东西,就不劳烦曾少您替我保管了。”
曾一骞冷冷的看着她。何处觉得曾一骞看自己的目光就像在看一条蛇,或者是什么别的动物,既丑陋又恶心的那种,一脸的嫌恶。
何处闷闷的哼了一声,她还没嫌弃他呢!烧得跟块热乎乎的铁板似的,还要她给他换衣服。
“你就急成这样啊?”曾一骞非常幸灾乐祸的说:“户口本丢了,你要着急的话,自己上公安局补办去。”
打死她何处也不信户口本丢了,况且真要是补办,那根本不是十天半月的事了,房子就租不成了。何处一急就气着了,“曾一骞,你就存心不想见我好过是不是?当初可是你甩了我,你就不怕我反过头来缠着你?”
何处一生气,曾一骞反而就高兴:“我就是存心不让你好过。”
你丫的!
何处又要骂人了,“你丫不看刚才我替你在老太太面前圆场,也得看我辛辛苦苦把你弄到医院来,你怎么一点良心都没有?”
“良心?”曾一骞黑眸微敛,语气咄咄逼人,“你有良心吗?”
何处突然就颓了。
是啊,她没良心。
明明都已经分了,她还跑他那里,看到他生病,火急火燎的送他去医院。
曾一骞明明已经不喜欢她了,她还死皮赖脸的站在这儿跟他斗嘴。
何处低着头推开病房的门,默默的走了。
身后曾一骞急气白咧的叫她,她也没听见。
何处在医院门口拦了个的士,上车后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