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岩看了看宁书艺的表情:“肯定不止是婴儿被偷那么简单。”
宁书艺本来心情特别沉重,这会儿被他笃定的语气又逗得忍不住笑了出来。
她指了指自己的脸:“都写这儿了?”
霍岩也勾了勾嘴角,点点头:“差不多。”
“你要是看完,你眉头得比我锁得还紧。”宁书艺叹气,把手头的资料推到霍岩面前,“简直人间惨剧。”
霍岩把资料拿过来快速阅读起来,果然他脸上的表情也变得越来越严肃起来。
根据那份报案登记所记录的情况,三十年前,邓庆蓉原籍那边的确有过一家人,报案说自己家的孩子被人给偷了。
报案人与邓庆蓉是隔壁村人,家中婴儿被人偷走的时候还没有满月。
当时是婴儿的母亲产后大出血,在医院里面治疗,一直没能够出院,好在孩子很健康,所以孩子被老人带回了家里,父亲留在医院照顾妻子。ν
出事那天孩子的爷爷外出办事,奶奶独自留在家中照顾孩子,结果就到后园子里去给菜地浇水的功夫,再回去就发现原本在房间里的小孙子不见了。
两个老人最初还以为是有什么人来他们家串门,把孩子抱走玩儿去了,左邻右舍挨家挨户打听了一圈,结果谁也没有看到孩子。
老两口慌了神,在村里人的提醒下才想到要去派出所报案。
只可惜三十年前就连城市里面的相关配套监控设备都还不太完善,更不要说是农村地区了。
当地公安机关立案之后,走访调查,折腾了很久,都是一无所获,别说是孩子的踪迹,就连犯罪嫌疑人的特征都根本没有人能够提供出来。
因为孩子是在自己家中,确切的说是房内被偷走的,所以基本上可以断定偷走婴儿的人对这一家有一个新生儿的事实非常清楚,掌握得十分充分,属于有备而来,不存在临时起意或者“顺手牵羊”的可能性,当年这一户人家的亲戚朋友、左邻右舍的情况也都被警察翻了个底朝天。
而经过了这样的一番调查,孩子依旧不知所踪。
过了两三个月,孩子的奶奶就因为没有办法放下自责,急火攻心,一病不起,没多久就撒手人寰。
到了第二天,孩子的爷爷也同样带着遗憾离开了人世。
在两位老人相继离世之后,受了打击的孩子父母受到其他有相似经历的父母的启发,决定要外出寻找自己丢失的孩子然而造化弄人,就在这对夫妻外出寻子的第六年,他们遭遇了一场车祸,尽管经过了一番抢救和治疗,最终这对夫妻还是相继死去,临走的时候都还带着那一份不甘和遗憾。
如果不是当地公安机关知道他们外出寻亲,所以一直与他们保持着联络,恐怕还不一定能够第一时间知道这一桩人间惨剧。
自此,丢失婴儿的这一家人就再也没有人执着于寻亲,而之后的这么多年,随着打拐行动的成果逐渐显现,越来越多被拐儿童都被找到,可是这一家丢失的新生儿依旧是毫无线索可言。
“那位前辈调出了当年的这份记录之后,方才在电话里都忍不住感慨,说这孩子别说不满月的时候就丢了,隔了三十年很难找到,就算是找到了,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原本自己亲生家庭的亲人没有一个还在世上的,不管是一直找不到,还是后面找到了,都是人间惨剧。”宁书艺又叹了一口气,摇摇头,向霍岩转述那位前辈的话。
霍岩把那份资料推开一点,缓缓闭上眼睛,深呼吸了几次,然后才又开口:“如果那个孩子就是常君超,如果他知道这一切,那倒是的确有充分的作案动机。”
宁书艺也是这么认为的:“那位前辈还帮咱们又多方面的打听了一大圈,他说距离现在大约一个月左右的时候,具体时间他问到的人也记不准了。
有一个人给当地派出所打电话,询问当年是不是有人丢了孩子,那家孩子有什么特征,丢孩子那一家人的,说自己有可能会提供一点可供参考的线索。
因为对方很执拗,坚决要与丢孩子那一家人直接取得沟通,派出所的人只能说把那家的情况大体说明了一下。
听说那一家都已经不在人世了之后,这个说可以提供一点线索的人就把电话挂了,再打回去也打不通。
现在暂时没有办法确定这个打电话的人是不是常君超,因为咱们从他的通话记录里面并没有发现与派出所有联系的这种情况。
但是时隔这么多年,近期忽然有人联系当地想要询问丢失婴儿的家人情况,之后一个月左右,邓庆蓉遇害,这两者之间的关联还是比较容易看出来的。”
宁书艺拉过那份资料,用手指找到其中的一处细节,敲了敲:“当年丢孩子的这一家人,妻子因为产后大出血,在医院住院治疗,这个时间你仔细看看,就会发现答案更加显而易见了。”ν
霍岩看了看那家人住院的时间:“邓庆蓉也因为大出血在那一段时间里面住院治疗过。
他们也是在治愈出院不久之后,忽然之间远走他乡的。”
“还有报案孩子丢失的时候,提供了孩子的体貌特征,这里有一个非常值得注意的。”宁书艺指出另外一处,“当时家属说丢失的婴儿在后背中间的位置上,有一处暗红色的胎记,在孩子刚出生的时候,那块暗红色胎记有一枚一元硬币大小。
你记不记得咱们去邓庆蓉他们之前居住的那一个地址走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