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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傅春儿心中也颇不是滋味。她隐隐地觉得戴家姐妹在家中过得并不太好,而眼下,相对强势一些的戴家大姐,要嫁一个早已养了外室的花花公子,只怕这口气她是咽不下去的;而戴家却只剩下一个性子绵和胆怯的戴悦。想到这里,傅春儿忍不住便轻轻叹了口气。虽然她并不喜欢戴茜那样咄咄逼人的性格,但是她似乎能够理解,为什么戴茜需要“成为”这样性格的女子。
这时小喜掀了帘子进来,对傅春儿说:“姑娘且稍等,两位表姑娘已经在与我们小姐话别了。”
傅春儿“唔”了一声,便不再看她,只执了自己方才所写的食单,又细细看了一遍。
小喜候在一旁,却是极不舒服,她实在弄不清傅春儿到底是什么路数来历。原先黄宛如提起这位傅姑娘的时候,就只说是黄五在外认识的一位小姑娘,家中是开食铺的,黄五特地寻来了与自家小姐作伴的。她一直到在黄府门前等候的时候,都没将傅春儿当一回事,直到见到傅春儿的样貌衣饰,便更坐实了她的猜测。
然而自从小喜将傅春儿带入黄府之中,她才发觉自己不由得渐渐被这位小姑娘的淡然自若所吸引住了,后来更是见到黄宛如待傅春儿与诸女不同,心中也暗暗叫苦,自己莫不是迎了一位对头回来吧。
原来,黄五与九小姐一母同胞,往来频繁。而这小喜姑娘年将及笄,一来二去便对黄五暗中起了慕恋的心思,总想着等小姐再大一些,跟小姐求个恩典,将自己与了黄五做通房。而现今看到黄宛如与黄以安这般待傅春儿,不由得心中惊疑不定。要知道,就算是傅家与黄家门第差得远,平民女儿进黄家的门最多是个良妾,但也不是她这等婢女可以相比的。
一想到这里,小喜眼观鼻,鼻观心,打算将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都收起来,然而她心中却砰砰地跳个不停。小喜自顾想自己的心事,却不曾见到傅春儿的视线淡淡地扫过自己。
傅春儿能够觉出小喜在暗中观察自己,也能感觉到小喜的紧张。而她自己的心思却极简单——大腿要抱,靠山要寻,自己的自由却一定得是自己的,她可听不进去杨氏那一套嫁人生子的话,她还忙着赚钱那。此刻她若是能读出小喜的心思,一定会失笑,这都哪跟哪儿啊。
果然,过了一会儿,黄宛如命玉兰将戴家姐妹送了出去,自己急忙赶去看傅春儿。她一面笑,一面说:“真是想要什么便来什么,戴家表姑娘送了一份戴家特制的妆盒给我,我是一定要转送与你的,春儿可千万莫要与我客气。”
傅春儿听了一惊,戴家特制的妆盒,又是特为送到黄府上来的,那定是精致非凡,价格不菲的。可是傅春儿百般推辞,黄宛如只是坚持,吩咐小喜去门房吩咐备车,将戴家送的那一套妆盒直接放到车上去,一会儿送傅春儿回家。“春儿妹妹,你来日给我多写几张点心方子,我在自家小厨房也好做的那种。”黄宛如抿嘴笑笑,说:“可千万别是要用大锅,还再来个颠勺啥的,我们女儿家,做起来便不那么方便了。”
傅春儿听黄宛如已经将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只好应了,郑重谢了黄宛如,并且承诺过几日就多写几份食单,给黄府上送过来。黄宛如仔细地看了傅春儿写的那份用牛乳与鸡子做点心的方子,只见上面写得极为清楚明白,不少关窍之处都特地注解了一番,不禁点了点头,越发觉得傅春儿是个心思灵透又细密的女孩儿,心想,难怪哥哥会高看此女几分。
傅春儿看看天色不早,心里惦记着家中铺子的生意,便出言向黄宛如告辞。黄宛如原也听过黄以安提起傅家家中生意极忙,没有多少闲暇,当下也不多留,只嘱咐傅春儿闲来一定要过府找自己玩,便打了小喜将傅春儿送出去。小喜一直将傅春儿送到二门处候着的马车上,将她扶上了车,这才去了。
耳畔只听着马车车辙的声响,傅春儿一人坐在黄府宽大的马车之中,正看着事先送到车上的妆盒发呆。她可没想到,戴家竟然送的是这样规格的一套妆盒。那套妆盒不再是锦盒,也不同于当日杨氏压箱底的那套漆盒,外盒是红木制成,通体暗红色。打开盒盖,之间里面又是四个花梨木打制的小盒,每只小盒上用针烙出春夏秋冬的纹样。看起来,这是一个摆放春夏秋冬四季妆品的妆盒。
只是这妆盒对傅春儿来说又大又沉,她抱都抱不动。无奈之下,傅春儿只好重新与黄府的车夫打了声招呼,直接回了傅家赁的小院。要知道她可是本来打算直奔铺子去给父亲搭把手的啊!
杨氏见了这个妆盒也知道价格不菲,瞪了傅春儿一眼,板着脸责怪了两句,“春儿,你看你,又欠下了黄家的人情。”傅春儿上前抱了杨氏的胳臂撒了一会儿娇,杨氏的脸上才现出了些笑模样。她指着那个妆盒说:“暂且别收,让你爹回来看看。”
傅春儿应了,却没将此事放在心上。只不过还是杨氏更了解傅老实一些,果然待到铺子打烊,傅老实回到家,见到那个妆盒,“咦”了一声,问清是傅春儿收的礼之后,便打开妆盒,由里至外细细看了一遍。一边看,一边激动地说:“太抛费了、太抛费了,这等妆盒就要好几两银下去。”
他将春夏秋冬四个木盒一一打开,见每个木盒之中都盛了一盒香粉、一盒玉容膏、一小盏胭脂,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