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一慌,手里提着篮子的手一松,那些做的参差不齐的面点就全掉在了地上,一路滚了好远,好远。我的手有些发抖,突然想到了那日我闯入鸳鸯楼时看到石镜中那一闪而过的场景,好准,真的好准,他们的结局真的就和那日我无意中看的到一模一样。
那天夜晚太阳还没有升起时,我就听到外面嘈杂的人声,和匆忙的脚步声,他们在说,银夭娘娘不行了。等我过去时,银夭已经躺在床上了。她的面孔惨白的就像是一张透明的纸,清瘦的身体虚弱的躺在床上,轻轻一阵风可以烟消云散。我十分不安,心里觉得不该这么晚才来看她,她却故意安慰我:“没关系。”
我心里有些苦涩,第一次发现原来生离死别是这样的残酷。
她浑浊的眼看不出任何情绪,但她的脸悲戚无比,她的手已经没有了半点力气,可即使这样,她也依旧死死的抓着我的手,虚弱却坚定的说:“我除了瑞南外没有任何牵挂,我希望他能从那件事情里走出来,所以当他找到你时,我真的很开心,所以,”她抓着我的手又用力了几分,“我不在以后,你能陪着他吗?”
我不明白,为什么要我陪着他。“他只有你一个亲人了。”银夭看着我,脸上满是祈求。
亲人……我记得他也和我说过。“他?”
“是的。”银夭的眼里虽然悲伤,但脸上却又带着希望:“不要离开他,原谅他。”
我不知道银夭这些话的意思,但我不喜欢看到银夭难过的样子,觉得应该要答应银夭对我最后的请求,毕竟……以后她就再也求不了我了,再也不能和我说话,不能陪我聊天,不能给我抚琴了。“好的。”我答应了她,终于银夭松开抓着我的手,流下泪来。
当我从银夭那回去时,碰到了面容憔悴的瑞南。他看到了我,似乎是想要同我说话,可他身边的人已经在喊着让他快点进去。
我出去时,院外依旧站了一大堆的人了。
沙华见我面色不好于是走过来安慰我,“死即是归,不用伤心。”
“为什么仙也会死呢?”我不能理解。
“二万八千年,对于她这样的仙来说已经是很长了。”
“那我也会死吗?”我说。
沙华神色复杂的看着我,最后将我抱住,“你不会的。”可我知道她是在安慰我。
回去时,我依旧闷闷不乐,脑海里不断的浮现出第一次见银夭的场景。“好一个痴情儿。”逍遥说。
银夭死的很冷清,因为玉狐山都在想办法对付天界,所以只派了几个人守灵。
“要是我死了,会不会就你们几个人来看我?”我伤感的说。
“傻孩子,你又说些什么胡话。”沙华骂我。
但是我知道,因为我的修为没有沙华他们高超,即使再怎么修炼也不可能活个一万来年,就更加别说沙华的数十万年和天神的永不磨灭了,我终究,不过是他们漫长生命中的一。
银夭死后,我总爱胡思乱想,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那日我才刚刚睡下,就被小二施给推醒了。我这人起床有些起床气,于是一脚就把小二施给踢到了地上,也不理小二施的死活,蒙住头就睡。
小二施委屈的紧,呜呜咽咽的说着:“老祖宗,我也不想打扰您的清梦啊,只是那天宫里的风神来了玉狐山,指明要见你呢。”
“不见!”我狂吼。随后就听到小二施跌跌撞撞的走路关门声。
我一听到小二施关了门,就将蒙住头的被子放了下来,之前还一片模糊的眼也瞬间清晰了起来。“朱雀。”我喃喃道。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床上发了多久的呆,大约是一炷香,又或者是半个时辰。等我见到坐在软榻上闲逸的喝着茶的朱雀时,我已经在饭厅吃过饭了。
屋子里只有朱雀一个人,他一见我来,便将茶杯放下,看着我。我理了理裙摆走了过去在软榻上坐下。“好久没看到你了,”他说,“样子比以前更加温柔了,只是,那赖床的毛病还是不减当年。”
我笑了笑,可心里却十分不安。我自从那日以后就再也未见过他,而他也没有刻意的去找过我,如此这么多年也就过去了,不找我倒也是安心了。可如今一来,我便心知定是有事,不然他是绝对不会找我的。
“是啊,这里不比天界有那么多约束,我时常睡到午时才起,没有人叫唤,总是不记得要怎么起来。”顿了顿,“这么久没见怎么突然想起我来了?”
朱雀的笑凝在嘴角,“他们应该没有告诉你,这次天庭要的那个人,不是你。”
我眯起眼看着朱雀,细细的打量着他每一个细节,体会着他刚才说的话是否真实,说实在的,其实我已经不相信他了。但是我知道,天界要的那个人是我,虽然每天夜里我都不断的给自己催眠,可是……难道他就那么的想要我受罚吗,就因为抓不到我,所以还要给我加上一个勾结魔界的罪名?
朱雀的眼神极为坚定,脸变的十分认真,“跟我回去。”他说,“我可以保住你。”
不知道为什么,朱雀的眼像是要将我看透似的,我不敢再与他对视,最终低下头来,“既然不是我,为什么还要抓我。”
“要你死。”他肯定的说着,将我的下巴抬起来,像是在确定着,“天界要你的死来保炽风。”他褐色的眼距离我不过一个手掌的距离,在他的瞳孔里我显得那么茫然和慌乱。
“为什么要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