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臻站一边看着他们寒暄几句,便见蒋立坤吆喝着,“来,把东西搬下去。”旁边立马有人嬉笑着上前,掀开防雨布开始卸那一个个沉重的纸箱子。
“古道爷爷,这几个是我的同学,我们这回儿可是专门来您这游山玩水来的,您可不能嫌我们呱噪吵闹啊,哈哈……”蒋立坤眉目柔和地一一介绍了冯臻几个,末了还如大孩子般朝老人挤眉弄眼的做鬼脸。
“阿坤难得带朋友来,阿爷自然要好生招待了,”老人在这寨子里似乎威信很高,举手投足间皆带着令人信服的沉稳和气魄。他挥挥手,让身边一直候着的人带冯臻他们去客房,“阿森,带小伙子们歇息去吧,晚上让家里婆娘收拾的丰盛点,别亏着孩子了。”
阿森是个寡言少语的中年男人,面容平凡,但是眼神精硕,身材更是高壮异常,站在一帮半大孩子前还是让人很有压力感的。
“森叔,麻烦您了。”蒋立坤看着那帮人卸了东西,锁好车后才跟上冯臻几个的脚步,语气熟捻地对中年男人笑道。
森叔点点头,脸上表情不多,但是看着蒋立坤的神情却也温和。
冯臻背着满满当当的背包,手里提着王外公塞给他的一大袋牛肉干,对着这陌生但清幽的环境有些好奇。
赵叙和常威都是性格开朗的人,寨子里同他们一般年龄的孩子也有几个,再加上余珊珊和丁雅两人也是好相处的,没多一会儿他们就好到能一同分享食物的地步了。
寨子里的地方宽敞空旷,平时也有专门用来招待客人的空房间,只是现在放大暑假,正是孩子们无忧无虑,欢畅玩乐的好时光。在外工作的父母都会把他们送回寨子里来,让他们陪陪家里的老人,所以这空间子也只剩下一间了。
森叔话不多,但是心思却细。他将蒋立坤四人安排在那个房间里,而余珊珊两人则被带到邻里其他有姑娘的家里寄住了,幸而这里的居民都很好客,倒也没什么不便之处。
蒋立坤接过冯臻身后的背包,不顾冯臻惊讶的眼神拉着手带他进了那间客房,里面桌子椅子都有,都是用纯木手工打制,只是那床却实在宽敞,简直和农民工睡觉的大通铺一样,长长方方的。
“晚上你睡我旁边,常威挨着我睡,阿叙挨着常威睡,懂吗?”蒋立坤心里有些不大乐意和赵叙两个一起睡一屋,但是他这次来的匆忙,也没和寨子里的人先打招呼再来,仓促直接他也怨不得谁。
冯臻对蒋立坤的‘小心眼’再次刷新了下限。
掰开还死死攥住自己的大手,冯臻嗤笑一声,拧眉看蒋立坤,“蒋立坤你可真行,我说你妈妈怎么没把你生出女孩子啊,天天这么计较你是能长肉还是怎地,鸡婆成这样我真长见识了。”
蒋立坤也拧眉,“反正你是我的,鸡婆就鸡婆。”听口气儿,貌似还挺得意。
冯臻撇过脸,生生忍下自己想要踹人一脚的冲动,拿过背包开始整理东西。
旁边的蒋立坤不甘寂寞地围着他打转,冯臻不搭理他,他还非舔着脸凑上去,说是帮忙尽添乱,一会儿说要帮忙铺被子,一会儿又闹着要把自己的东西和冯臻摆一块去,上蹿下跳的简直没完没了。
从外边进来的常威默默捂脸,不敢去看冯臻单方面‘殴打’蒋立坤的画面,听着耳边那一声声地‘嗷嗷’哀嚎,感觉那一下下都跟踹自己身上一样,光是听声都觉着疼得不行,再想起冯臻面无表情的脸孔,顿时对蒋立坤同期万分。
哎哟,真是作孽哦。----幸好不是祸害到我自己身上,常威暗暗庆幸。
只是,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晚饭果然丰盛,寨子里的老人还保留着传统的待客之道,对于蒋立坤一众的到来,以及蒋立坤这次带来的一大车东西,他们拿出了最高的待客规格来招待这帮孩子。
饭桌上摆着四个凉菜,两道热汤,六个荤菜,在少时年幼的时候,一到过年时节无论家里贫富招待客人都要摆出十二道菜方显庄重。
蒋立坤这次带了不少物资上来,有药品,棉被,还有各种生活用品,都是老人用得上的。要说蒋老爷子也是个重情义,念旧恩的人,那时候革命还未成功之时,寨子里的人曾经帮助过他,几次救他于水火,如今他的日子过得舒坦了,寨子里的人也生活得不错,但每年他都要差人送物资过来,不多,但也是一点心意。
寨子里头不通电,晚上吃饭的时候就必须点着煤油灯。跟着蒋立坤一块来的几个大孩子家里条件都不错,就是常威家里差点,但也没退步到要点煤油灯的地步。
老人坐主座上陪客,手里端着自家人酿制的米酒和冯臻几个抬手示意,仰头便是一口闷。
这酒一下肚,那话题便也敞开了,“阿坤这次可要多玩些日子,明天我让你森叔带你们一块进山里瞧瞧,后林里多得好东西,回头打几只飞龙回去让你爷爷尝尝,他都好多久没来喽。”语落,他的声音有些感慨和唏嘘。
飞龙原称为榛鸡,体形很像鸽子,肉质洁白细嫩,其肉芳香鲜美,用以做汤无须调料,古时是著名菜肴,被誉为八珍之一。而到后世,它已经被列为国家一级保护动物。
一想起飞龙汤的美味,蒋立坤忍不住直咂嘴,犯馋似的咬着嘴里的笋干狠狠地嚼。
寨子里的人都以打猎为生,平时捡些柴火,种点果蔬,而山里的东西又都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他们的日子过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