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轩从说话到冲过去扎针,一系列动作只在眨眼之间。/p
就连武林高手冷烨都没反应过来,那根细如牛毛的银针便已扎进安煜书的穴道。/p
冷烨根本没想到白子轩居然会忽然跑过来扎针,等到他反应过来,顿时吓了一跳。/p
两只眼睛直勾勾盯着那根银针,又不敢轻易去拔,只急得额头冒汗的质问白子轩:“你干什么!你答应过我不会伤害煜书,我才放心让你们独处的!”/p
白子轩皱眉,语气带了责备:“我这是在救他!若不是这一针扎得及时,他如今便又要咳血了。”/p
见冷烨一脸讶然,似是信了,又似是不信,白子轩又道:“他中了毒,又旧伤缠身,已然是药石无灵,若不能好好医治,不出三月必然性命不保。”/p
冷烨登时心下一沉,看了看安煜书,又看了看白子轩:“你说煜书……药石无灵?”/p
他想起白子轩医术了得,定不会诊错。/p
可又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便疑惑着道:“可是我也曾找朋友替煜书诊断过,虽也说是极难痊愈,却从未提到中毒一事,更未曾说过会有性命之舆……”/p
白子轩沉默了片刻,将那支银针拔出,这才表情凝重的问冷烨:“你知道彤教吗?”/p
此言一出,不仅是冷烨,苏夜弦也是倏然一怔。/p
“彤教?”苏夜弦和冷烨几乎是同时用同样的语气说出这两个字。/p
白子轩缓缓点头。/p
苏夜弦迟疑着道:“你的意思是,他身上的毒是彤教下的?”/p
冷烨自然也知道这个大名鼎鼎的彤教,只是他依然不解:“可彤教早已覆灭多年了,也从未听说过它有复燃的消息。”/p
苏夜弦虽然不知过往之事,但关于彤教,之前君慕宸给她科普了不少。/p
她显然要比冷烨知道得更多。/p
“彤教是覆灭了,但余党还是有不少的。”苏夜弦道:“南修羽的母妃便是彤教教主之女。”/p
显然此事在场三个人都不知情,纷纷惊讶的瞪大了眼睛。/p
尤以安煜书反应最为激烈。/p
他蓦地坐直了身子,急道:“王妃此话当真?!”/p
苏夜弦不知他为何突然这样激动,只缓缓点头:“当然。”/p
安煜书闻言,整个人却像失了魂一样,猛地又瘫倒在椅背之上,脸色瞬间煞白,喃喃着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真是个罪人……”/p
他低喃到此处,眼中已泛出泪来。/p
白子轩见他情绪激动,眉头越发皱得厉害,低声喝道:“别哭了!大错已然铸成,你如今再哭又有何用!控制好你的情绪,别白费了我的医术!”/p
即便如此,安煜书仍是控制不住自己,依然低声啜泣着,带了病态的俊美脸庞之上全然是掩饰不住的悔恨。/p
显然对于安煜书这个师兄,白子轩是又恨又心疼,十足的一个矛盾体。/p
恨他当年引狼入室,祸及师门。/p
却又因着安煜书曾经对他的照顾,心生恻隐。/p
冷烨却是摸不着头恼了,遂索性问白子轩:“到底怎么回事?”/p
白子轩重重叹息一声:“他所中的并非普通毒药,是金蚕蛊,只有彤教教主才会制,若是不了解蛊术,根本是诊断不出来的,只是中蛊之人身体会日渐衰弱,每每发作全身便如有万千虫蚁嗜咬,一般不出一年,中蛊之人便会死去,且查不出死因。”/p
冷烨不解道:“可如今早已过了一年许久了。”/p
白子轩又道:“这便是巧合了,你为他安排的住处在密林之中,恰好那周围生长了许多断肠草,他日夜闻着这剧毒的草药,倒反而抑制了蛊毒的发作时间,只是虽说拖到了如今,医治起来却是更加困难,蛊毒早已侵入五脏六腑,断肠草毒性又集中在肺腑,令他近一年几乎咳血不止。”/p
冷烨听出一身冷汗。/p
如此说来,若非他歪打正着,刚好替安煜书找了个断肠草生长旺盛之处,那安煜书岂不是早就不明不白的死了?/p
“那……那如今你能将他医好吗?”冷烨希冀的盯住白子轩的眼睛。/p
想当初他自己着了白子轩的道,也没有如此刻这般慌乱不安。/p
他只知道,当今这世上,除了随心医师的得意门生,还有谁能有起死回生之力?/p
冷烨不得不将所有希望全都寄托在白子轩身上。/p
哪怕他与安煜书关系如此特别。/p
白子轩道:“我只能尽力。”/p
他又不是大罗神仙,这世上哪来的起死回生?/p
只不过医术这东西,看谁吃得更透,更懂得灵活运用罢了。/p
可是再厉害的医术,也架不住油尽灯枯。/p
冷烨忽然愤然道:“攻战篇真的这么重要?值得彤教杀人放火?”/p
说到攻战篇,却又是白子轩的一块心病。/p
“彤教不过是帮凶。”白子轩道:“我如今才知道,原来攻战篇当年就被抢走了,只是煜书一直不知道当年于半路伏击他,夺走攻战篇的是何人。”/p
他暂缓了片刻,愁眉不展的看了一眼依然垂首自责的安煜书:“可如今看来,夺走攻战篇的,应是东翎无疑了。”/p
他这样一说,苏夜弦便立即回想起君慕宸曾提起几年前与东翎一战。/p
那一战不知为何,东翎国战力突然大增,云影虽险胜了东翎,但自己也大伤元气,直到如今尚未全然恢复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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