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儿是个伶俐的丫头,成日跟小姐在一起,岂能不知道自家小姐的那点心事,所以,遇到这千载难逢的机会,自是不会放过,于是清了清嗓子道:/p
“回国主,我家小姐那日爬树把腿给划伤了,怕老爷怪罪,一直瞒着不说,又不让去请郎中,只是自己胡乱敷药,可是敷了这许多天终是不见好,奴婢在想,要是奴婢再不如实禀报,小姐的伤若是加重了或是留下了伤疤岂不是奴婢的罪过,所以还求国主劝劝小姐。”/p
施恩听念儿说完,这才想起,那日茹雪趴在树上哭泣,原以为她只是害怕树高下不来,现在看来当时她已是受了伤动弹不得,但当时情况危急,施恩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以致茹雪带着伤,忍着痛还跟着他到处乱跑,后来又在角楼上混战了许久。/p
施恩想到这些,心里不觉愧疚难当,心痛地看着茹雪,见她满脸通红低着头不言语,便猜到她不仅伤得不轻,还伤到了难以启齿之处,便对严茹雪道:/p
“茹雪,到楼上去,让我看看,到底伤得如何?”/p
“不要!”/p
严茹雪斩钉截铁拒绝了,/p
这时,念儿插嘴道:/p
“小姐,还是让国主看看罢,国主与小姐也是自小相熟的,从来都少有避讳,这会儿怎么倒矜持起来了?”/p
严茹雪臊得无地自容,斥道:/p
“念儿太没规矩了,就该掌嘴!还不快退下!”/p
念儿缩了缩脖子,调皮地吐了一下舌头,很有眼力见地退到了一边。/p
严茹雪红着脸继续道:/p
“哥哥别听念儿胡说八道,根本就是一点小磕碰,敷了金创药膏,过两日便没事儿了。”/p
“是不是小磕碰,看过才知道,若是茹雪觉得不便,我这就差人去传宫里太医来。”/p
施恩说着,作势就要将门外的侍卫唤进来,严茹雪见状,生怕兴师动众引起父亲的关注闹得合府皆知,急忙站起身来拦住施恩道:/p
“哎呀!都说不用啦……”/p
可还没等她说完,施恩便一把将她抱了起来。/p
严茹雪一愣:/p
“施恩哥哥这是做何啊?快放我下来,小心让人看见……”/p
“看见便看见,这有何妨,今日若不查验清楚伤势,我定是不会走的。”/p
茹雪急得都快要哭出声来了,但又不敢乱动,因为施恩正抱着她往楼上走,楼道狭窄,待会儿一挣扎,两人怕是要从楼梯上滚下来。/p
施恩抱着严茹雪上了楼,走进茹雪的闺房,就见茹雪的闺房并不大,却布置得精巧雅致,让人觉得十分温馨舒适。/p
屋里的床榻,箱柜,书案,桌椅都是精雕细琢的梨花木所造,窗帘门帘桌布床帏用的则是轻盈柔软的丝缎,屋子在二楼,采光又好,纱幔低垂,阳光照进来显得既朦胧又温暖,床榻上铺着锦被绣衾,窗边摆放着绣架,绣架上还绷着一副未完成的鸳鸯戏莲图。/p
屋里没有熏香,但床前屋角都挂了精致的香囊,香囊里装的应该是新采摘的茉莉花,淡淡的花香与茹雪的气质很是相宜,也让这间闺房散发着一种少女特有的气息。/p
这时,施恩忽然觉得四周墙上的字画有些熟悉,走近仔细一看,不免大吃一惊,这些装裱精美的字画不是别人的,正是他平时练字作画时的习作,有些年代久远,甚至连他自己都不记得是何时画的了。/p
茹雪见施恩看着这些字画发呆,有些不好意思,低声解释道:/p
“唔……这些都是哥哥不要的,茹雪觉得好便收着了。”/p
施恩没想到,自己胡乱涂鸦的字画居然还有粉丝收藏,不禁有些感动,又有些小激动:/p
“茹雪喜欢,哪天哥哥给你画几幅好的便是?”/p
“这些就很好,哥哥如今日理万机的,哪还有那些功夫啊。”/p
两人说着话,走到了床前,施恩将茹雪放到床榻上坐好,自己则坐在床沿上看着她问道:/p
“茹雪,现在你自己决定吧,是让太医来呢还是让我先查看查看?”/p
茹雪咬着唇不做声,看得出她内心挣扎得厉害,稍倾,严茹雪好似下了很大决心,微微点头,含羞道:/p
“哥哥先背过脸去……”/p
施恩微微一笑,很配合地转过身去,背对着床榻,严茹雪这才拉过被褥盖在身上,又在被褥里摸索着将长裙和襦裙都褪了下来,然后轻轻推了施恩一下:/p
“嗯,哥哥,好了。”/p
施恩转过身,掀开被褥,就看到茹雪已脱了裙子,光着两条腿坐在床上,而她洁白修长的腿上正缠着白布绷带,绷带上还浸着血迹和药汁的痕迹。/p
施恩一层一层小心翼翼解开绷带,这才看清了茹雪的伤口。/p
茹雪的伤在两条大腿的内侧,虽然不深,但面积很大,擦伤得颇为严重,一看便知是在爬树的时候因双腿夹着树干往下滑被尖硬的树枝磨破的,而且,因为没能及时医治,好几处掉了皮的地方都有感染的迹象,看起来真有些触目惊心。/p
施恩倒吸一口凉气,心里又急又痛,想着茹雪细皮嫩肉的一个女孩子家伤成这样,是该有多痛啊。/p
可是,这伤偏偏又在这么尴尬的部位,所以他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他现在很理解茹雪的心情,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子,伤到了这么隐秘的地方,确实是难以启齿。/p
茹雪见施恩不做声,光盯着她的伤口看,知他有些难为情,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