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璋拒有些失望,却还是没有到绝望的地步,至少,那几双抬头看着他的眼睛,给了他不少的安慰。
“来治中,说说你的想法。”刘璋看着粗着脖子与他对望的来敏,淡然道。
来敏起身,拱手道:“敢问主公,城内还有几万兵马?”
刘璋闻言,皱眉道:“三万。”
“三万”
来敏微点颔首:“可都是精兵?”
刘璋的眉头更皱了几分,他大概是听出了来敏的想法,却还是顺着他的话应道:“除了一万奔云军乃是百战百兵,剩下两万都是未曾经历过战阵的新兵。”
奔云军乃是刘焉在世前所建立的精锐兵马,可谓嫡系一说,历代统领,非本族子孙不可任,除了战斗力,其忠诚度亦是坚如磐石。
“一万奔云军的战斗力,属下亦是敬佩。”
来敏下巴的胡须抖动,眸子精光闪闪道:“但是对于一万奔云军是否能够抵挡注狼烈军的大举来犯,属下却有有些悲观。”
“虎狼烈军南征北战,我益州所能够与之匹敌者,唯有少数的几支兵马,在这一点上,我军却是落入了下风。”
刘焉脸色微沉,来敏这种类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言论,让他听着有些刺耳,心中自然是也有些不满。
“你不要忘记,前两日张将军刚刚以不到五万的兵马。打败了五万虎狼烈军,并且一箭射中了敌军主将庞统。”
来敏闻言,却冷笑道:“张任将军及其所部熟悉地形与气候。集四万多兵马,有心算无意,若是连一次小胜仗都没有,他这个蜀中名将的头衔可就要退位让贤了,一战而胜,算不得什么,若是属下所预料得不错。接下来的战役,张将军所部将难以抵挡住敌军的来袭。这点,主公可要有所准备。”
刘璋闻言,即便对来敏所言,有些不满。却还是有些烦躁,语气仓促道:“那你倒是说说,该怎么办?”
来敏显然早有思虑,故而马上接下话茬侃侃直说道:“集兵,决战。”
来敏的身子往前走出一步,站在桌案前方,腰板微抬,气势凛然道:“我军可战之兵,除了一万的奔云军。尚且有绵竹的三万精锐,那可是真正的精锐,常年与汉中交战。虽然不至于比肩奔云军,却也极为不弱了,再有雒城的四万敢战之师,单就可战之兵,我方已经丝毫不逊色于敌军,与其躲躲闪闪。不如来一场正大光明的决战。”
“不可”
来敏还想侃侃而谈地说下去,却被一道义正言辞的声音所打断。
刘璋眉头微弹。看着挺身而出的张松,略有些迷惑,这张松虽说也是益州世族的标杆人物之一,却很少如此的高调,尤其是在来敏话说一半的前提下,就如此强硬地将其打乱,以刘璋对张松的了解,这确实有些罕见。
“来治中这是欲将主公推入火坑么?”
张松的话丝毫没有一丝的客气,脸色冰冷,如此做派,不仅让刘璋为之惊讶,便是厅内众人,包括来敏自己亦是心中一惊。
“张松你…”
来敏刚要反驳什么,却再一次被张松所打断,却听他拱手道:“主公,来敏不怀好意,怂恿主公与袁尚殊死搏战,此非良计,此人包藏祸心,望主公明鉴。”
来敏脸色铁青,略有些恼怒道:“张松,汝倒是说说,来某如何包藏祸心了?今日不说清楚,来家与汝势不两立。”
场内黄权董和许靖谯周庞羲等人则是作壁上观,或是微眯着眼睛,或是看戏般瞧着两人开始互掐,一群经历了无数场明争暗斗的实权人物皆是不为所动的模样。
上首的刘璋则是死盯着张松,他也是想知道,张松话中的意思,何为火坑。
刘璋眸子略有些阴郁:“敬达公为吾两代基业谋划多年,切不可无中生有。”
张松却是没有一丝的怯意,往前踏出一步,与来敏平行,拱手恭声道:“属下并非狂言,实为来治中之言让属下颇为恼怒,属下素来直来直往,最见不得某些人使君俸禄却不行忠君之事,这才奋起直言,望主公见谅。”
刘璋闻言,不为所动,这话基本都是纯废话,谁不知道他张松最是懂得明智保身,若没有充足的准备,岂会出手。
来敏冷视着张松,心中却有些拿捏不定,两人关系确实不好,毕竟各位东州与世族两大对立体系,往日争斗,皆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利益纠纷,而像今日这般,张松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与他对峙,实乃罕见,正如刘璋所想的,张松若是没有做足了功课,岂会这个时候毫不犹豫地跳出来。
“子乔,说说你的看法。”
张松显然已经了然于胸,再往前踏出一步,将来敏抛在身后,来敏见状,眼角处轻轻地抽搐了些许,却也没说什么,他倒是想知道,这张松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主公,来敏有罪,属下恳请主公降罪与他。”张松首要出声便是要求降罪来敏,众人皱眉,却也依旧沉住心思没有多说。
别人可以不说话,来敏却是不行,他不能允许张松污蔑他。
“血口喷人,张松,来某何罪之有?”
刘璋却没有去看来敏,而是盯着腰板微低的张松,露出异色。
“来敏为了一己私欲,建议主公与袁尚死磕,欲将主公推向万劫不复的境地,如此还不是重罪?”张松转过身来,直视着来敏,冷声道。
“你…”
来敏晃过神来了,冷笑着看着张松。阴声道:“所谓的使君俸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