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官并没有立即再用刑, 相反拿了上好的伤『药』给竹轩覆了上去。他看着竹轩清秀的眸子, 眉头蹙起,复又舒展,果然活着要比死难得多。/p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竹轩悠悠转醒, 刚睁开眼就感到那刑官在自己身上上下其手。他虚弱的咳了一声,只觉得这刑室异常的热,热得他快要窒息。无火之境的伤『药』很灵, 刚敷上没多久身上的新肉便生了出来, 粉嫩嫩的让人更是难以自制。/p
那刑官压身吻在竹轩胸口,舌尖灵巧的逗弄, 想象着他是冷焰玩弄过的人, 自己也仿佛做了王一般过瘾。/p
“生活在这样暗无天日的地方的人, 果然如肮脏的老鼠一般让人恶心。”竹轩很少恶语伤人, 亦很少厌恶一个人, 可眼前的这个人, 着实让他厌恶到了极点, 他甚至认为这样的人不配活在这世上, 何况是活在曾经圣洁的无火之境。/p
“闭嘴!”刑官直起身子,瞪着竹轩, “看来你没尝到我的厉害。”说话间手中多了十根不算粗却也不细的银针。他将银针比在竹轩指缝, 残忍的笑着, “挑指甲壳很疼, 我就发发慈悲让它留在上面。”说着便将无五银针刺入竹轩左手的指缝, 竹轩还来不及痛呼,那刑官已绕到右边将另外五根刺了进去,这次竹轩亦来不及痛呼便昏了过去。/p
竹轩的话似乎戳到了那刑官的痛处,他这次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给竹轩,直接用冷水将竹轩泼醒。竹轩还未完全转醒,鞭子便迫不及待的抽打上来。那刑官怨毒的看着竹轩,每一个字都是从牙缝中挤出,“让你轻视我!让你胡言『乱』语!老鼠!就算我是老鼠,就算我肮脏,你现在的命也在我的手中!”/p
刑官的力道越来越大,赤红的眼睛几欲疯狂,外面的人听到动静,急忙跑了进来。看着刑官那不顾一切粗暴的动作,几乎吓傻。其中两三个人跑过去抱住刑官,急道:“大人,快住手!他要死了!快住手!王会杀了我们的!”一句话毕,那刑官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他自认为自己很残忍,可冷焰比他残忍何止十倍?他的手有些发软,手中的鞭子掉在地上发出闷钝的声响。他迟疑的走到竹轩面前,伸手试探着竹轩的鼻息,感到他还有呼吸方才松了口气。/p
刑室的空气愈发浑浊,连那刑官都有些受不了,更别说竹轩。他耷拉着脑袋,面『色』『潮』红,嘴唇干裂,翕张间只闻他模糊的说着“水”。那刑官一听,脸上再现怨毒,“想喝水,我就让你喝个够!”/p
夜依旧静得可怕,可冷焰却再难入睡,翻来覆去眼前全是竹轩的影子,他如罂粟一般,不碰还好,一碰便是覆水难收。/p
“来人!”冷焰坐起身,随手批了件褂子,“去刑室。”/p
天还未亮,月亦未西沉。冷焰行走的速度极快,甚至有些迫不及待。眼看着就要到刑室门口,只见几个人抬着什么东西进了桃林。冷焰没有看清是什么,可心中却有一个声音再说,是他。/p
竹轩被人从刑室抬出,一路颠簸,竹轩只觉这样的走法像极了桃花坞的阵法,一阵风过带着阵阵酒香,那一瞬仿佛回到了桃花坞。只要想到桃花坞,连那些不美好的记忆也变得美好起来。竹轩不及思考已被人丢进了酒池。/p
**刺痛的感觉侵袭全身,竹轩大张着嘴吞下几口酒,心思却异常的清明。不远处有人渐渐走近,穿着一身玄『色』衣裳,眸子冰冷的连这四月的天都不能暖化。他伸手拉过竹轩,眉头皱起,那样子异常的熟悉,像极了清玉。『迷』蒙中,竹轩被他箍在怀中,温热的呼吸扑面而来,他的心突突跳着,带着难以言喻的紧张和担心。竹轩伸手托起他的脸,努力笑着,“清玉,我没事。”/p
清玉。冷焰的身子绷起,抱着竹轩的手愈发紧了起来,他回身看着那些刑室的下属,那些人立刻吓得匍匐在地,不住打着哆嗦。他抱起竹轩,拖着步子往寝殿走去,一路上花雨纷飞,竹轩嗅着桃香昏睡过去。睡梦中他紧紧抱着冷焰,梦呓却唤着另一个名字,“清玉,清玉。”/p
温和的黄『色』光晕凝在手心,每经过竹轩身上一处,那伤口便快速愈合,就像从未受伤一样。冷焰的法力要高出清玉好多,即便帮竹轩把全身的伤口愈合,也丝毫未现疲态。/p
竹轩醒来时依旧是天黑,他没有睁开眼,他感觉得到冷焰就坐在自己身边看着自己。依稀的记忆中,他似乎喊出了清玉的名字。若如此,岂非将清玉推入了万劫不复?该怎么办?该怎样去解释自己的失言?/p
“你醒了。”冷焰的语气不是疑问,而是毋庸置疑。/p
竹轩睁开眼,活动了活动身子,却不敢去看冷焰。冷焰伸手捏住竹轩的下颌,强迫他看着自己。冷焰的眼中冷意更重,还带了些许不易察觉的愤怒,“清玉是谁?”/p
清玉是谁?竹轩不自觉的攥紧了床单,冷焰竟不知清玉是谁?难道这七年来,清玉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没有说出来吗?难道从开始,甚至说好一起走都只是欺骗吗?即便自己不来,清玉也会亲自把自己送回来吗?泪从眼角滑落,竹轩却笑了起来,“清玉就是清玉,只是一块玉而已。”/p
“哦?你受了伤,却要和一块玉报平安,这理由未免牵强!”冷焰因愤怒手上的力道大了几分。竹轩紧蹙着眉,因疼痛呼吸有些急促,他盯着冷焰道:“你不信我也没有办法,大不了你再把我关进刑室,严刑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