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皇宫之内,盛繁华坐立不安。可盛京还在对他用心长谈——
“繁华,救你的人当真是缙云侯府那位嫡长女?”盛京留着盛繁华半天,见他此刻神思不在,想到今日是那少女的生辰,以及崇王在宁和殿的作为,他猜测出了这个堂弟的意思。
盛繁华听言心中一紧,凤眸凝向盛京。见后者端坐书案前,似乎问得漫不经心。他那双在锦簇衣袍下的手不由握起,那日他从太子府出去,便觉得被人跟踪了,他甩了几次都没有甩掉。
虽然动手的人穿着夜行衣,模样也都遮掩住了。可是最熟悉他武功套路,并且能够如此快速拆他招式之人,只能是自幼与他一同习武的盛京!
可是他一直不愿意相信,他记得盛京无数次说过,希望他的武技能够超越那人!他也一直很希望能帮盛京,甚至父亲不愿意搅入这样的权力之争,却也因他而偏帮皇帝这一脉。
可是那人身上独有的宁魄香却怎么都不能磨灭,那宁魄香的气息是很淡,却是他专门去九曲山求给盛京,帮他压制咳喘毛病之物。他送出去时只说听闻这东西对治咳喘不错,让盛京弄在香囊里,在喘得厉害的时候嗅一嗅……
可为何要这样?为何要杀他?难道就为了嫁祸给那人,就为了让他爹手里的三十万兵马去跟那人死磕,所以要杀他么?呵——
“是她,所以我——”盛繁华承认,还要说明他要娶云菱,却被盛京打断道:“果然是她!此前去缙云侯府,正好遇见她。不曾想天底下有这样有趣的姑娘,我想立她为太子妃。”
“什么?!”盛繁华捏紧拳心,他听到盛京继续开口:“嗯,你知道我身体一向不好。她的医术既然如此高明,出身也不错,虽在乡野呆过,但那天真率直的性子倒是适合我这样的病痨子。我很喜欢她,繁华你觉得她如何?”
“好。”盛繁华的头很疼,一丝丝冷汗已经在冒。明明全京都都知道,那日他与小村姑共乘一辇,他今日与他爹入宫也是为了那小村姑,可是他一直尊敬爱戴的太子殿下,却说出这样的话来!
“我也喜欢她!”盛繁华在这一刻冲口而出。
盛京似震惊的望向他,转而苍白的脸上有哀凉的笑意,他心底阴暗了暗:看来这个堂弟已经不像从前那般对自己马首是瞻了。
“如此么?繁华生得俊美,又已与菱儿姑娘先相识在先,我怕是没希望了。”
“殿下多虑了,菱儿不是虚浮之人,若真为着我这皮囊,早在我提这意思时候她就应了。”盛繁华下意识解释,不由想到盛启的话——妇人之仁。他就是妇人之仁,他明明知道那个人就是盛京,可是他不愿意也不想拆穿!
而此刻殿外来报:“启禀殿下,圣上宣您与繁郡王入宫就家宴。”
“看来父皇与二皇叔相谈甚欢,这是要咱们入宫陪膳。”盛京含笑浅说,自然的拉着盛繁华入宫赴宴。
……
楼月关天字号雅间
“吃不下了!”云菱看着堆积成山的肉抗议道,她是很喜欢吃肉没错。可是现在感冒着,没什么胃口啊!
“不吃不舞剑。”盛启好整以暇道。
“不带这样的!你自己说要舞剑给我看的,哪里有这样附加条款的,而且我不想吃这个!”云菱愤怒道。
盛启揉了揉眉心,他第一次给人布菜,这小人儿居然还如此不给面子!
“那你想吃什么?”盛启深觉此女不易伺候。
“这个!”云菱大爷的指着一碗看起来颜色鲜艳的汤。
盛启从善如流的端了碗给她舀,眉眼间染就的宠溺如此自然。还是那句话,长风是没看见,否则真要去看眼病了……
楼月关出来时,已是月上中空。云菱嘀咕问道:“盛启,你是不是喜欢我?”
“你说呢?”盛启的声音带着几分硬度,抱着她的手紧了紧,有种想掐死这小人儿的冲动。如果不喜欢,他用得着费尽心思么?
“我才十三岁!你都二十几了,这不科学。”云菱扭了扭身,挣松他的怀抱认真道。
盛启不说话了,她不就是嫌弃他老么?他还能听不出来,不就是觉着他有恋童癖么?他不是在等么?不是在等她长大么?
“盛启,你是不是真的毁容了?”云菱又问道。
盛启还是不说话,因为他正在怨念之中。秋清风不就是比他小两岁么?难道就显得比他年少很多?盛繁华倒是真的年少,莫非她看上了盛繁华?!
云菱得不到回复,正要从披风中钻出头来,却被盛启按住:“风凉。”
“太闷了!”云菱又抗议。
盛启只得加快了速度,几个起落之间停顿下来。
“到了么?”云菱钻出脑袋,发丝有些毛茸茸的散乱。看得盛启心间柔软,抱着她的手臂紧了紧,真想啃一口那闷得有些泛红的小脸呢。但今儿是他要诱她,不能颠倒了计划。
“嗯。”此处并无大风,盛启也就没将她按回去。云菱钻下来催促道:“那你快点!”
“嗤——”盛启见她猴急的模样,不由嗤笑着伸手去捏她的俏脸。
云菱挥手挡开:“快点!”
“依你。”盛启站直身来道。
此处是他练功之地,位于千丈陡峰之上,四面有巨石屏蔽,隐秘而适合静修。盛启拔剑之时,云菱有一种他就如一柄利剑出鞘之感。
暗夜月明,夜凉如水。云菱缩了缩颈,凝望着旷地上长身而立的盛启。后者此刻内敛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