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破云,云绽晚就让楚楚悄悄地递了书信去三王府。/p
冥泱恣渊看着眼前的楚楚,放下手里的信笺,姿态慵懒的躺在那里眸光凌厉的发问,“她这是什么意思?”/p
楚楚恭敬的递回三王府的令牌,言语真挚的说道:“我们主子说了,三王爷您看似放荡不羁、游手好闲,其实心地善良,您不愿意加入太子和睿王等任何一党的纷争中,索性就大醉寻欢明哲保身。其实你将事情看的比任何人都透彻。”/p
“这是您的令牌,现在将它物归原主。我们两个婢子不懂事,已经被主子好一通责罚。”/p
“想不到我在她眼里还是这样的一个人。”他脸上看不出息怒,让楚楚心里有些打鼓。“呵,还真以为本王好骗。”/p
他两根手指捏着令牌在手中颠着玩儿,上面恣渊两个字刻的精短干练,也不当面拆穿楚楚的谎言,他不信区区一个婢女有胆子敢偷他的腰牌。/p
“主子她嫁入睿王府是迫不得已。每个人都有无可奈何的时候,她说她其实早已将王爷当做知己朋友,大婚那日王爷帮主子解围她铭记于心,也希望王爷能再帮她一次。”/p
“她真这么说?”冥泱恣渊忽然抬起头,眼中有楚楚看不懂的情绪。/p
楚楚点点头,虽然她在这些话里面表达了自己的情绪,可是这也差不多是事实。/p
冥泱恣渊站起身来,那信笺在他手中几乎被他捏碎。他将腰牌扔在地上面无表情的说道:“本王送出去的东西怎么还有再要回来的道理,回去告诉你们主子就说她欠我一个人情。”/p
“是。”楚楚大喜。承情这种话她不会随意替主子答应。/p
辰时末,一辆马车悄无声息的停在了睿王府的后门。翩翩鬼机灵的左右看了一眼,立即对着身后招了招手。楚楚这个时候突然担心起来,“主子,你说若是被发现了怎么办?”/p
“我从未想过瞒他。”他那样算计的一个人,这些在他眼皮子底下发生的事情他怎么可能会不知道。/p
云绽晚上了马车,看着里面的端坐的三王对他着点头致意。其实她压根就没把握他会答应的,没想到他竟然会同意。欣喜之下又有些担心,她这是要欠多少人情债才可以。/p
冥泱恣渊率先打破沉默,“那腰牌可收到了?”/p
云绽晚点了点头。今早楚楚一回来就将腰牌交给了她,只是这腰牌是她顺手摸来的,哪里是他送的。她想着,还是应该说点什么。/p
“谢谢三王肯帮我这个忙!今后……”/p
“你有什么苦衷?”/p
“什么?”云绽晚被这个问题突然问住,她怔愣的看着三王。见惯了他吊儿郎当、玩世不恭的样子,他现在一本正紧的样子让她一时还有些不习惯。/p
“今早你那婢子说你留在瑞王府是不得已的,究竟为了什么?”她不像是贪图富贵权利的人。难道是自己看走了眼!/p
原来早上那句迫不得已嫁入睿王府是楚楚自己加上去的。她要楚楚表达的,只是一句阴错阳差而已,可是现在她要怎么解释。/p
“我自有我的打算,今日的事情多谢王爷帮忙。”否则那皇宫她是进不去的。上次她在烟波湖畔让摄政王为她受伤就已经说不清楚了,现在若是让人知道她又去探视更是麻烦。/p
难得的冥泱恣渊并没有过多的追问,只是又问道:“你这么做就不怕我六弟知道了生气?”/p
他细细打量过她,虽然易了容,可是看她的样子想来在暴室并没有吃多少苦头。/p
“王爷怎就认为他不会知道?”云绽晚反问。/p
估计从她上了这辆马车开始就有人向他汇报了,只是不知道冥泱莫殇在忙些什么事情,一早上就不见人影,这才让她钻了空。/p
冥泱恣渊听了她的话反而很高兴的样子,摩挲着下巴自言自语道:“看来你那婢子说的也不全是假话。”/p
云绽晚不去过多分析他话里的深意,只是想着待会儿见着摄政王,有一些事情她该怎么去求证。由于低头想的太认真,都没发现对面有意无意投过来的眼神。/p
他们到了宫门口,三王才知道原来皇叔昨夜已经回了摄政王府。他听到倒是有些纳闷儿,不是说今后都是要住在宫里。/p
云绽晚跟着三王下了马车,和翩翩两人扮成小斯跟在冥泱恣渊的身后。王府里的来往的奴仆很少,决明子看到冥泱恣渊的态度都是不冷不热的,只说王爷在竹林里歇息,不能说太久的话。冥泱恣渊就对云绽晚使了个脸色,就兀自坐在一边和王府里的婢女调笑起来。本来他来看皇叔这件事就是个幌子,想必冥泱青寒也明白,索性也懒得伪装。/p
这个生性冷淡的皇叔,他和他一点不熟。/p
翩翩也被留了下来,云绽晚就一个人就进了那片竹林。/p
幽篁一夜雪,疏影失青绿。/p
莫被风吹散,玲珑碎空玉。/p
一个水车在密林深处的药池边吱吱呀呀的转着,像是哼着古老的梵歌,吟唱千年尘封的经卷。那几日夜里过来的时候没有看清楚,现在才看清竹林里都种满了草药。竹香药香混杂,好一处心旷神怡的所在。冥泱青寒就在这片宁谧里捧着一本书在看,云绽晚突然有些不想打破这份宁静。/p
“来了?桌上有茶和点心。”/p
他还是这样,似乎从一开始就知道她会来找他,然后从皇宫搬了出来。早知道如此,她就不用去求人一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