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因为一个人的离开就溃败，活着的人要继续战斗下去。/p
——/p
随后的战斗一直在废墟中进行。/p
由于夜战分队十分擅长游击式作战，加上黑夜的掩护，树国士兵一个又一个阵亡。/p
如果这样下去的话，说不定真的能够撑到援军来的时候呢——/p
竟然有人产生了这样天真的想法。/p
可在下一瞬间，这种天真的幻想便支离破碎。/p
树国放弃活捉夜战分队的雪国战士，当即下令用灵术大炮覆盖整片要塞废墟。/p
那一刻，铺天盖地的灵术光芒从天空坠落。漆黑色的夜幕被比金色秋菊更加耀眼的光芒点亮。/p
“多美啊，不是吗？”拉斐尔·普利特丹感叹道。/p
他曾经是位画家，如果没有战争的话，作品应该能卖出个好价钱。虽然他的画从来都不受欢迎。/p
“.......终于，我们还是要死了啊!”/p
法兰西斯·霍尔长叹一口气，她是个没有名气的舞女。至于自己为什么参军。现在也想不起了。灵力已经耗尽了，和其他人一样，连最基本的防御灵阵都无法形成。/p
“.......果然是送死呢......”/p
“艾尔长官......恐怕我们要摆脱你一件事......”/p
喘着粗气，艾尔惶恐地抬起头。之前持续的战斗中，作为谐脉阵的阵眼，灵力已经消耗殆尽，比所有人都更严重。/p
他能做的就是让自己不倒下。即便能说话，最基本的呼吸也无法做到了。/p
“......你们......难道？不，不要，不要这样......我可以保护你们......你们不能死......”/p
和法兰西斯·霍尔一样，伤痕累累的拉斐尔·普利特丹、迈克尔·雪莱、马克斯韦尔·艾迪风纷纷取下自己胸前的军牌。毕恭毕敬地放到艾尔面前。/p
“对不起长官，请原谅我们的自作主张......我们永远是您的士兵......希望您能活下去......”/p
少年的微笑是马克斯韦尔·艾迪的，虽然他是个孤儿，前几天才满十岁。可如果他活着的话，说不定能超越自己呢！/p
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p
四个人跪坐在自己面前，用最后的力气向长官行礼。/p
——如同刚加入小队时的那样。/p
鹰钩鼻是迈克尔·雪莱的。如果没有敌人的话，大家都能听见他吹的口琴，那种感觉就像是来到了草原上。/p
可是一切都晚了。/p
如果有机会的话，艾尔还想看看法兰西斯·霍尔的舞姿。/p
如果有机会的话。/p
如果他们还活着的话。/p
——/p
光与暗的交织中，艾尔的余光瞥见空中闪耀的巨型灵阵，如同小山一样大小的眼睛注视着自己。/p
一阵阵比太阳更加耀眼的光闪过。/p
那是连十二脉门灵术师也难以抵挡的灵术轰击。/p
——终于结束了吧！/p
和他们一起离开，应该不是件坏事。/p
这些是忠心跟随自己的士兵呀！/p
愿意为自己献出生命。/p
哪怕是让长官多一刻生命的时间。/p
艾尔落泪了。/p
原本想要建功立业然后衣锦还乡的他却怀着难以释怀的罪恶感，曾经的梦想、誓言，都变得没有意义。/p
在他们的生命面前。/p
自己越是强大，就越自责。/p
是我，是我。/p
没有保护好你们。/p
我不配当你们的长官。/p
泪珠大颗大颗地掉落，心中默念：如果有神的话，请救救我们。/p
——至少让他们活下去——/p
可是神没有任何回应。/p
剧烈的冲击声暂时夺去了艾尔的听觉。/p
围成圈用最后灵力支起保护屏障的士兵们一脸安详，似乎在说。/p
“谢谢你，艾尔长官，我们永远是您的士兵，永远......永远为你献出生命......”/p
“......对不起......这是我们唯一能为您做的.......如果是您的话.....一定活下来的。.”/p
“大家都知道您是担心我们才没有选择撤退的，是大家拖了后退呀——”/p
“没想到，最后还是让您担心了.......”/p
耀眼的光芒，模糊的背影。/p
拉斐尔·普利特丹、迈克尔·雪莱和法兰西斯·霍尔用身躯挡在最外面，把年仅十岁的马克斯韦尔·艾迪放在离艾尔最近的地方。/p
原来如此！/p
头脑清晰的艾尔呜咽着。/p
他们，他们。除了保护自己的长官，还想给这位年仅十岁的小孩更多的机会，活下去。/p
这份对生命的执着在巨型灵术轰击前显得格外渺小。/p
微薄的ròu_tǐ又能起什么作用呢？/p
这一刻，如此漫长。/p
鲜血滴落，四个一样大小的铁片落到了艾尔的手中。/p
失去听觉的艾尔仿佛能读懂他们的嘴型。/p
用最后的力量向自己敬爱的长官说出最后的祈求。/p
马克思韦尔·艾迪。/p
“......请把我的军牌带回去......带回我的家乡.......告诉爸爸、妈妈......对不起......我回不去了。”/p
“......我是个不听话的孩子......如果当初听妈妈的话就好了......没有战争的话......我应该正坐在后花园里和妈妈一起读书吧......”/p
“.......她会伤心吗......”/p
拉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