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余燃家时,苏朴总是习惯性的买点菜。/p
见她来了,余燃一扫之前的不快,让她先坐一会儿,自己转身走进厨房继续做饭。/p
苏朴也没闲着,放下东西后走进厨房给他打下手。/p
余燃忍不住嘴角上扬,开口闲聊道:“最近不忙吗?”/p
“还行,忙完了,没之前忙。”苏朴打开水龙头,把切好的菜洗干净,语气有些漫不经心。/p
“那你接下来有什么安排?”余燃又问。/p
“应该会拍电视剧,我接了公司的剧。”苏朴又答。/p
两人有来有往地问答,没什么太激烈的情绪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平淡而平静,仿佛生活本该如此。/p
饭菜最好以后端上桌,苏朴抽了张纸巾擦干净手上的水,坐下拿上筷子吃饭。/p
余燃坐在旁边,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p
其实这次他找苏朴过来,并不只是单纯想她了,而是有要紧事想告诉他。/p
可事到临头,他不知道怎么开口。/p
告诉她真的好吗?/p
会不会让她承受更多的压力?/p
他在保护她和让她知道现状之间权衡,始终拿不定主意。/p
——还是告诉她吧。/p
想通后余燃正欲开口,一抬头却发现苏朴目光灼灼地看着他。/p
余燃摸摸自己的脸,说话结巴:“看、看我做什么?”/p
“你想说什么?我看你纠结半天了。”苏朴十分肯定道。/p
不愧是他的学姐,一双火眼金睛名不虚传。/p
余燃感叹一下,目光却黯淡下去,轻声道:“确实有点想说的事……”/p
氛围突然变得凝重了几分。/p
苏朴放下筷子,看着他:“有事你就说,果断点,别犹犹豫豫的。”/p
“……”余燃深呼吸一口气,对上苏朴的目光,道,“苏国强又找我了。”/p
……/p
除却静默了数秒,苏朴并没有做出额外的动作,脸上的表情也没有任何变动,甚至语气都是一如既往地平淡:“然后呢?”/p
“他还是想要钱。”余燃说。/p
闻言苏朴嗤笑一声,动动嘴唇说了什么。/p
余燃没听清,疑惑地皱眉:“什么?”/p
“蚂蟥。”苏朴的嘴角带着嘲讽的笑,眼底一片冰凉,“你觉不觉得他就像吸血的蚂蟥?”/p
从来没有爱过她,从来都是用刻薄吝啬的嘴脸对待她,现在她死了,他却想扒着她的尸体吸血。/p
死人的血就那么好喝吗?/p
“学姐……”余燃看着她不对劲的表情,担忧地叫了一声。/p
“我没事。”苏朴合上眼睛再睁开,目光已经恢复往日的平静,只是语气里的冷意一时无法驱散,“不管怎么样,一分钱都不能给他,如果他再来骚扰你,直接报警。燃燃,给你带来这些麻烦我真的很抱歉。”/p
余燃摇头:“没关系,真的不是什么大事。不过他这回在短信里威胁了我,说我如果不给他分遗产的话,他要去法院告我。”/p
“他爱去就去,反正我的遗嘱有法律效应,他没有胜算,只会自取其辱。”苏朴冷冷道。/p
苏朴说得很简单,余燃的心里却有几分沉重:“我觉得就算败诉他也不会放弃,说不定他还会想其他办法。”/p
“对不起。”苏朴再一次道歉。/p
“没关系,对我来说真的不是什么大事。”余燃深褐色的眼眸看着她,“我只是担心你……”/p
“那就更不是什么大事了。我很好,不用为我担心。”/p
像是为了印证这个说法,苏朴还露出一个轻松的笑来。/p
余燃抑制住自己内心的不安,笑了笑:“那就好。”/p
这顿饭吃得很凝重,远没有往常那样轻松。/p
吃完饭后,苏朴待在余燃家里和他一起看了会儿电影,才离开他家回到自己的住处。/p
她身心疲倦,晚饭简单地吃了个蔬菜沙拉,便洗了澡躺在床上。/p
只是现在时间还早,她睡不着。/p
余燃今天说的话还盘旋在她的大脑里。/p
她就知道苏国强不会满足那二十万,对他的贪婪早在意料之中。/p
既然轻轻松松就能要到二十万,为什么不继续扒着吸血呢?/p
拿着女儿的遗产去帮助酒驾车祸导致三人死亡的儿子,在他看来恐怕再理所当然不过。/p
可笑。/p
有那么一瞬间,她感觉像是自己回到了十几年前她跪在苏国强家门外的那个冬夜,四肢冰冷,如坠冰窟,却一分钱都借不到。/p
如今她只是拒绝而没有报复苏国强,是她最后的温柔。/p
不要逼她。/p
不要逼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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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还是在照常进行着,苏朴按照日程安排出席商家活动、参加晚会等等。/p
很快便到了《思不凡》的剧本围读会,围读会上,苏朴第一次见到庄铭本人。/p
因为知道自己要和他搭戏,苏朴事先看过他的作品。/p
从作品里看,庄铭长得还可以,长相风格偏清秀,至于演技就马马虎虎了。/p
江州戏剧学院的表演系是业内三大之一,明明他出身不差,演技在苏朴看来却连拿个及格分都难——/p
只能说,他大概纯粹靠脸吃饭。/p
“前辈,你好。”庄铭专门到她身边坐下,语气谦卑地同她打招呼。/p
苏朴微笑着,道:“叫我名字就好。”/p
“知道了。”庄铭躲开她直视的双眼,似乎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