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孟璃心中所有的不快,一扫而光,娇俏的小脸上笑意盈盈。/p
冬去春来,万物复苏。/p
今春黎城,热闹非凡。/p
红绸处处,锣鼓喧天,每日都有迎娶嫁接的队伍穿梭于大街小巷。/p
适逢,三年一度的天子选秀,沉寂多年的胭脂水粉,绫罗缎庄的生意,终于也迎来了它的春天。/p
这些日子以来,连酒馆茶肆的生意,竟然也突然好了起来。/p
“贤兄,十几年来,每隔数日便有闺阁少女失踪的那桩悬案,究竟,谁才是幕后真凶?”/p
“失踪少女皆是八字纯阴的待嫁处子一事,近日才不胫而走,如此重要的信息,衙门却从未提及,你说还能是谁?”/p
“难道,真是只手遮天的张……”/p
“嘘!你不要命了!心里知道就好,要是说出来,那可是要掉脑袋的!”/p
“哎!你家小女儿也是八字纯阴,为何还不赶紧将她给嫁出去啊?!”/p
“承蒙皇上隆恩,吾家小女已过了初选,已经安全了。他纵然再胆大包天,手也不敢伸到上面去。”/p
“贤兄竟遇此等好事?小弟在此给贤兄道喜了!贤兄日后若是飞黄腾达,莫要忘记了小弟啊!”/p
……/p
三日后。/p
“听说了吗,少女失踪案背后的主谋,竟是号称木黎官场第一清流的廷尉右丞,秦武明!”/p
“什么清流?!分明就是个衣冠qín_shòu!平日里被自家悍妇欺压,被人耻笑,心生扭曲,便在外如此祸害良家少女,简直猪狗不如!畜生!畜生!咱们木黎国就没有清官!”/p
“嘘!你妄议朝廷命官,不想活了?!”/p
“我说的是那畜生秦武明!圣上已改派了廷尉大人彻查少女失踪案,那畜生,哪里还会是什么朝廷命官?迟早都是午门处斩的刀下恶魂!”/p
……/p
入夜后,秦府。/p
“老爷,不能让女儿嫁不出去啊,老爷倒是再想想办法啊!”/p
“嫁?如今,你把她送人做妾,都送不出去,哪还能妄想是明媒正娶的‘嫁’啊!”/p
屋顶上,孟璃刚到,便听到了这句对话,以及少女“嘤嘤”的啜泣声。/p
“定是相爷嫌我送去的嫁妆太过寒碜,才拒了这门婚事!我父亲当初就说过,那些礼,不收白不收的,你为了名声,偏生不听!如今可好,名声依旧扫地不说,连女儿也给连累了!”屋顶下,火烛旁,秦夫人向坐在案几左侧的丈夫,廷尉右丞,秦武明控诉道。/p
此时,他们的女儿秦凌云正垂首站在一旁,小脸上,泪珠涟涟。/p
秦武明涨红着脸色,摇头道:“他连一个木箱都未曾打开,就都送了回来。你用的箱子,又是上好的香樟木箱,他如何能知道,你送去的嫁妆寒不寒碜?”/p
“那是为何?”秦夫人很是不解,“黎城中,谁人不知相爷是个贪财之?若不是嫌我秦府太过寒碜,为何连个妾室的名分,也不肯给凌云?”/p
秦武明很是无奈地看了一眼秦夫人,语带薄怒地不答反问道:“我与他的死对头萧将军关系甚密,夫人怎就信了那张相会守那一纸婚约,还亲自将嫁妆送入了相府呢?这天底下,巴巴地往男方家送嫁妆求嫁的,咱们秦府还是头一家!”/p
秦夫人一听,当即被气哭,愤而站起,指着秦武明,声泪俱下地道:“我说呢,为何相爷会突然反悔,定是你前些日子经常去萧府之故!你害了咱们女儿不说,竟还怪我给你秦家丢人了?!”/p
“呜呜”的哭声凶猛而来,尖锐而刺耳。/p
秦武明早已涨红的脸色,开始变得发紫,他紧紧地握着放在案几上的拳头,只道了四个字:/p
“清官难做!”/p
秦夫人见秦武明并未如往日那般,在她被气哭时好言相劝,竟还是一副执迷不悟地模样,又气又恼,跌坐回木椅,哭声陡然大了上百分贝。/p
孟璃捞了捞耳朵,很是同情秦武明,要时不时地受这种哭声“荼毒”,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p
看来,秦武明是木黎国官场第一清流的传闻不假,黎城第一惧内的传闻亦不假啊!/p
在自家夫人身上栽了个大跟头,竟还能忍气吞声至此!/p
哎,那她就大发慈悲地来,解救解救他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