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为贺国母寿诞,渊城中的达官显贵齐聚于金玉宫。/p
金玉宫中白玉为地,范金为柱,琉璃为瓦,檀木为椅,碧玉为觞、金足为樽、翠玉为碟,无一处不彰显着华贵与奢靡,与整个水渊皇宫简雅的风格大相径庭。/p
而金玉宫最大的特色,莫过于正中央那高三尺,直径两丈有余,形似手镯的金玉台。/p
金玉台,恰如其名。/p
它的侧面是由雕刻着龙凤相戏的黄金镶嵌而成,正面则由色泽温润的白玉砌成。白玉平整光滑,极是适合跳舞。此刻的金玉台上,正有十几名舞妓在上面婆娑起舞,绰约婀娜。/p
金玉宫中正南位上,仪态娴静的狄念瑶端坐其上,她神情不变地保持着一脸淡笑的模样,眸光却不知落在了哪里,似乎是对台上的轻歌曼舞并无兴趣。她身侧坐着的则是微勾着唇角,似乎兴致颇高的轩辕禹,只是他深邃的双眸中却看不出任何的喜悦之色。/p
正南位之下,分列两侧的东西位上已是座无虚席。每侧分三排,每排十余桌,整个金玉宫中足足摆了近百席。/p
而此刻一身太子华服的轩辕宸正坐于东面第一位,纯金的酒杯在他骨节分明而修长的手指中旋转着,姿态慵懒却显高雅。没有去理会分座两侧的一些胆大的女眷投来的目光,他微皱着眉头,似乎心事重重。/p
舞毕,有大臣在底下小声议论道:“接下来,该是要到韦才子了吧?不知韦才子今年送给皇后的贺礼是赋诗一首,还是献画一幅呢?”/p
“去年宸王殿下和韦才子送给皇后的贺礼都是皇后的画像,宸王殿下所作之画丝毫不输韦才子。依老夫看,韦才子至少今年是不会再去献画了,所以今年必是赋诗!”/p
“那也不尽然,这画像除了人物的画像,还有山水风景之画……”/p
……/p
众人话音未落,韦君智已起身款款走出,躬身拜扣道:“微臣韦君智,参见陛下,参见皇后娘娘,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p
“爱卿请起!不知,爱卿今年是要赋诗还是要作画?”/p
“回禀陛下,今年微臣要献给皇后娘娘的贺礼既非赋诗,亦非作画,而是一首堪称天人之作的曲子。”/p
轩辕宸闻言,眸光微凝,心中隐隐有些不安。/p
“曲子?想不到韦才子不但擅长赋诗作画,竟还能吟曲?朕今日可要好好地见识见识。”/p
“陛下误会了,微臣哪里会吟什么曲子。微臣只是代为引荐而已,表演之人并非微臣,而是微臣近日刚认得的几位好友。”/p
修长的手指一抖,酒杯倒地,藏去眼底的慌张,轩辕宸冷声不悦道:“韦才子这是在敷衍母后吗?这曲,非韦才子来吟;这词,亦非韦才子所作,岂能作为韦才子之礼谨献母后?!”/p
“禀宸王殿下,微臣敢担保,陛下和皇后娘娘还有宸王殿下若是听了,必会满意!此曲实乃天人之作!其曲风悠扬,曲词则磅礴大气,微臣自愧一生也写不出如此绝妙的佳句。”韦君智赶紧道。/p
轩辕宸正要说些什么,轩辕禹却抢先道:“能令韦才子都自愧不如的词曲,朕委实好奇,倒是想鉴赏鉴赏。”/p
“父皇,此乃是宫廷寿宴,岂能由无名之辈擅入?依儿臣看,若是此曲真为天人之作,可传授于曲艺坊,待曲艺坊学成后,再向母后表演也未尝不可。”轩辕宸抬首看向狄念瑶,见狄念瑶也正看向他时,接着道:“儿臣猜想,母后也是愿意等的。”/p
沉默了许久的狄念瑶见状发声道:“皇儿所言有理。陛下,不如今日就依了皇儿所言吧。”/p
“能作出连韦才子都自愧不如的佳句之人,岂会是什么无名之辈?”轩辕禹一副饶有兴趣的模样,“皇后等得及,朕却等不及了。朕倒是很想今日就见见此人,听听此曲。”/p
“陛下恕罪!作词之人近日着实不便出门,今日要表演之人只是在下的两位的朋友而已。他们精通音律,琴艺当是不在曲艺坊之下。若是由他们表演,定亦能将此曲的传神之处表现得完美无缺。”/p
轩辕宸闻言生疑,韦君智口中“天人之作”必是孟璃创作的那首水调歌头。但是,韦君智说今日要表演之人,并非作词之人,且琴艺精湛。孟璃曾亲口告诉过他,她不通琴艺。/p
莫非,今日是他想多了?/p
思至此,轩辕宸也不再出言阻止了。/p
“哦……”轩辕禹拖长音调,瞟了一眼轩辕宸,“如此,就依韦才子之请吧。”勾唇看向狄念瑶,“朕如此安排,皇后没有意见吧?”/p
狄念瑶淡笑道:“陛下的安排甚妥,臣妾没有异议。”/p
“谢陛下!谢皇后娘娘!”/p
……/p
在韦君智的极力推荐之下,他的两位朋友得以进入了金玉宫,登上了金玉台。此二人,一男一女,都戴着喜庆的脸谱面具。/p
当那女子出现在金玉宫门口的刹那,轩辕宸手中酒杯一抖,神色微滞。他的这一转变,被正南位上的轩辕禹看了个正着。/p
心下大骇的轩辕宸,只滞了那么一瞬后,眸光不动声色地向那熟悉的身影掠去,面上却再也看不出异常。/p
女子走进后,同男子一起走上了金玉台,待男子在琴旁坐定后,女子才走到男子的一侧,并向轩辕宸的方向侧了侧身子,挡住了那可能落在她的眼神。/p
悠扬的琴声先起,女子开嗓吟唱,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