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述开始两难起来。/p
放虎归山,他有点害怕,担心以后再也没有今日这般好运气。/p
可是,若是让他就此除掉宇文成都,他又有点儿下不去手。/p
从来也没有这般胡作非为过呀!/p
他是一个遵纪守法的人,有底线,国法纲记在他的心中比天大!/p
雄阔海见其久久难以绝断,不仅摇摇头,失望道:“话已至此,多说无益!/p
柳尚书难道要千日防贼吗?/p
应该不难看出来吧!我那友人,并非功名利禄可以笼络之人。/p
他若离去,这世间,恐再难有制衡宇文成都之人!”/p
柳述猛然醒悟。/p
的确如此呀!/p
别看自己位高权重,可是,这场官司若是打到御前,就算胜了,又如何?/p
圣上会处死宇文成都吗?/p
以宇文家的底蕴,此事又没死人,闹到最后,顶天了也就是个打板子,罚俸,圈禁了事。/p
以虬髯大汉那淡泊名利的性子,貌似还真不容易笼络其心。/p
哪天若离去了,宇文成都再来纠缠,自己又该如何自处?/p
良久之后,柳述狠狠一咬牙,终于下定了决心。/p
“是你们宇文家逼人太甚!这次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p
柳述终究还是个有底线之人,就此要了宇文成都的命,他还是下不去手。/p
听说,挑断脚筋便能废去武艺,于是,便命人挑断了宇文成都的脚筋。/p
这下,宇文成都彻底变成了没牙的老虎。/p
不出所料,御前官司,的确打的令柳述郁闷。/p
在太子杨广的掺合下,满朝文武有一多半全都倒向了宇文家。/p
隋文帝杨坚也不得不将此事,高高举起、轻轻放下。/p
惩处结果是,宇文化及教子不严,降爵一等,罚俸半年。/p
宇文成都年少轻狂、肆意妄为,杖四十,闭门思过三个月。/p
这难免令柳述寒心。/p
好在,之前已经做了计较,柳述便不在多事。/p
这反倒令隋文帝杨坚对其更加的看重。/p
有如此一个能顾全大局,且理解自己难处的女婿,真是令人省心呐!/p
隋文帝杨坚欣慰的同时,觉得,还是不能让老实人吃亏。/p
歉疚之下,令柳述以兵部尚书本职兼领左武卫大将军。/p
这可真是意外之喜啊!/p
柳述感激涕零,自不必言。/p
得意洋洋的宇文化及,奉旨将宇文成都领回去之后,顿时傻眼儿了!/p
好好的儿子!毋庸置疑,未来定然是响当当的一员虎将,好端端的竟然变成了软脚虾!/p
这可就要了宇文化及的亲命了呀!/p
自然不能和柳述善罢甘休。/p
官司再次打到了御前。/p
柳述很无辜啊!/p
“启禀圣上!刀枪无眼,当日臣的家将护主心切,也许正是在搏斗之中,无意间伤到了宇文成都脚踝,但这都是宇文成都挑衅在先,咎由自取呀!”/p
宇文化及自然不服:“休要巧言令色!明明就是你蓄意报复!背地里下了黑手!你好狠!”/p
事到如今,柳述反倒能够泰然处之了,一摊手,无所谓道:“既然你非要作此想!我也无话可说!/p
你儿子都杀上门来了,难不成,我连反击都不能?/p
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p
难不成你宇文化及,认为你宇文家的威势等同于君王?/p
不要忘记了,从始至终我才是受害者!”/p
此言,看似在反驳宇文化及,实则,是在敲自己老丈人隋文帝杨坚的警钟啊!/p
隋文帝闻听此言,对宇文化及的恶感顿生。/p
柳述说的一点儿也没错!/p
是宇文成都扬言要卸柳树一条腿,尔后,又自侍武勇杀上门去,结果技不如人,栽了!怨得谁来?/p
隋文帝杨坚这一不悦,久历上位者的气势勃然而发,天子一怒,血流漂杵!/p
虽未怒,但已然是处在了了暴怒的边缘。/p
重重一拍御案之上的镇山河,无比威严的喝斥道:“大胆宇文化及!/p
朕念在你们宇文家劳苦功高的份上,不愿细究此事,没想到你竟然如此不识好歹!/p
宇文成都伤人不成,反被伤,纯属咎由自取!/p
若再纠缠此事,严惩不怠!”/p
吓的宇文化及磕头如捣蒜,口中连称恕罪。/p
此事终于就此揭过。/p
经此一事之后,柳述也算是彻底看明白了,人是活的,国法纲纪是死的,死搬硬套,永远只会处于被动,活学活用,方能立于不败之地!/p
经过小小的这么一变通,不但除去了潜在死敌宇文成都,而且还得到了一个左武卫大将军的实惠,真可谓是收获满满啊!/p
自然而然的,柳述想起了大功臣雄阔海。/p
此役,最关键的还是雄阔海那犹如醍醐灌顶一般的警言啊!/p
“与其放虎归山,不如永绝后患!”/p
端的是金玉良言呐!/p
此时后患已除,宇文成都已经彻底变成了软脚虾,宇文家也成了没牙的老虎,再也用不着有所顾忌了!/p
这许多时日以来,柳述从未感觉到如此这般的轻松惬意。/p
都说:无官一身轻!/p
那纯粹是屁话!矫情的不能再矫情了!都无关可当了,还轻松个屁呀!大丈夫岂可一日无权?/p
如果让柳述来说,他肯定会说:“无威胁,一身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