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昊其实真想说,你这可不就是在考较吗?还考?/p
只不过终究,话到嘴边,还是没有说出来。/p
上次就是因为话说的太多了,因此才得罪了那个武夷县令。/p
今日,这寇相爷,刚才还好好的,这会儿说话也阴阳怪气了起来,算了,还是忍了吧!/p
于是,丁昊不再多话,言简意赅:“洗耳恭听!”/p
寇准作为朝之重臣,考虑的最多的,自然是如何让大宋强盛?/p
然而这个问题,对他,以及对所有的朝之重臣来说,似乎是一个永远都非常棘手的难题。/p
面前的丁昊,在他看来,确实乃是不世出的奇才。/p
只是他觉得,这个奇才似乎有点狂妄啊!/p
且还有那么一点儿不谦虚,竟直言不讳的指谪起先贤来了!/p
于是乎,他就想刁难一下丁昊,籍此打压一下他的傲气,玉不琢不成器嘛!/p
轻咳一声,寇准起身,背手缓缓踱步:“如何使国富民强?”/p
问题很短,可是不可否认,这却是令许多人都无解的大难题。/p
丁昊闻听之后,轻轻一笑,摇头晃脑的道:“圣人云:治大国如烹小鲜,为政以德,驭民以宽,远小人、近贤臣………/p
滔滔不绝,累牍连篇,口沫横飞间,很是有些洋洋自得。/p
寇准摇摇头,面上难掩失望之色:“老生常谈!虽说的头头是道,然则,对于老夫所提出的这个问题,显然还是无解啊!”/p
丁昊笑的更加的畅快了!/p
“方才,在下说先贤们务虚不务实,只知道讲这些大道理,空谈,清谈误国,相爷是不是还不爱听?/p
现在,在下就是用他们的空谈来应付相爷所抛出的问题,感觉如何?”/p
寇准恍然大悟。/p
继而笑了。/p
“嗯,老夫明白了!看来你的观点是正确的!/p
那好吧!正式开始回答这个问题吧!”/p
扭转了自己的不良印象,丁昊遂正色道:“欲国富民强,其实很简单,在我看来民富则国强!”/p
见寇准闻听此言之后,面露深思状,丁昊不再停顿,继续往下讲。/p
“那么,如何使民富呢?/p
不光要重农,亦要重商!/p
重视农业,发展手工业与商业,农商并举,轻徭薄赋,则民必富!……”/p
寇准闻听又是繁荣商业这一套说辞,不由得面露失望之色。/p
“民以食为天,农乃国本!都去经商了,谁来务农?/p
轻徭薄赋?谁都想轻徭薄赋啊!其实连当今圣上也想轻徭薄赋!可是赋税乃国之根本,减了赋税,国如何富?”/p
“农商并举之后,虽然减少了农税,可是增加了商税呀!/p
此举非但不会减少朝廷所收之赋税,反而会充盈国库!/p
至于担心无人务农的问题,大可不必,说的是农商并举嘛!只要有了适当的倾斜政策,务农有利可图,自然不用担心无人务农的问题!”/p
寇准不再纠结上一个问题,接着又抛出了下一个问题:“可是,若是要鼓励民间发展商业,势必要损害权贵贵族的利益?”/p
寇准之所以有此一问,那是因为,当下的国朝商业虽然初具规模,可是说白了,其实全都是被权贵贵族垄断的。/p
毕竟,这个时期,大士族,大豪门,明里暗里所经营的家族式老字号,才是国朝的商业支柱。/p
丁昊面露欣喜之色,不怕你问,就怕你置之不理啊!/p
于是,继续侃侃而谈:“在我大宋,权贵仅占总人口的两三成,可是手里至少捏着七八成的财富,而所缴纳的赋税,很有限呐!/p
损害损害他们的利益,有什么打紧?”/p
丁昊其实对大众的纳税情况并不是很了解,故而说的很是笼统。/p
寇准沉吟半晌,长叹一声道:“这帮人的能量,哎!你还是年轻啊!/p
想要触动这些人的利益,难比登天!”/p
丁昊当然知道,这帮人那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利益大团体。/p
毕竟这个时代,普通的老百姓哪里经得起商?即便就是有经商者,那也是小打小闹者居多!/p
大商贾,说白了,其实就是官商!/p
不愿意继续掰扯这个问题,丁昊漫不经心地说道:“事在人为!”/p
寇准无奈的摇摇头:“果然是初生牛犊不畏虎啊!/p
好了,不再纠结这个问题了!说了半天,你这只不过还是拆东墙补西墙之策而已嘛!/p
让平民百姓与士绅争利,会不会天下大乱呢?”/p
寇准开始鸡蛋里挑骨头,也不知道他是真的想要更好的计策,还是想刁难刁难丁昊。/p
闻言,丁昊很是不以为然呐!/p
“平民百姓与士绅争利,就天下大乱?/p
开玩笑的嘛!/p
纵观历史,哪朝哪代不是士绅身阶层与平民百姓在争利?/p
只听说过平民百姓在被压榨的忍无可忍时会天下打乱,何时听说过士绅阶层被剥夺了一点小小的利益,就天下大乱的?/p
天下大乱,不至于!全天下,平民百姓占了七、八成,士绅豪门仅占两、三成,根本就乱不起来!”/p
寇准不再纠结这个问题,亦不再接丁昊的话头。/p
像是不经意,又像是在扪心自问似的淡淡说道:“在不触动士族利益的前提下,农与商该如何并举呢?”/p
原本,寇准并不指望丁昊能够回答上来这个问题,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