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姐儿,怎生好端端的从车上下来了?你呀你,不是说让你坐到后面的马车上来,看,让母亲看看受惊了没?”马氏的话虽这么说着,但是那话里的心计可见。
看着马氏身边的人一个个的上前来扶着自己,对待她嘘寒问暖的,上下瞧瞧,生怕真的磕着碰着了。
不说韩嬷嬷平时厌恶憎恨她,此时的态度可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三小姐长三小姐短的。
沈清鸢那高雅的大驾都从马车上下来了,引来了一众公子哥儿的围观,都纷纷上前来看着这京都的奇女子,能让楚王这般倾心。
母女两一边做戏一边安抚她,连带着韩嬷嬷都话里有话,无非不指责自己无德无品,抢了主母的马车,还妄想出风头,摔下马车来,行为失礼。这县主的名头也是有名,衬得沈清鸢更加绝世无双。
沈清宁讽刺的看着笑意盈盈的马氏,原来在这里等着自己呢。
“多谢母亲关心,是宁儿不该来参加宫宴的!”说着沈清宁低头,一脸的痛苦,那眼光中带着不为人知的痛苦。
旻景将这一幕看在眼里,他一想到上次那沈清雨沈家二小姐的行为,有这样的女儿,母亲怎么会好到哪里去?
像沈清宁那般的美好的女子,绝对不会做出失德的事情来。
“怎么?你倒是怪责起母亲来了?”马氏恨得牙根痒痒的,怎么这个贱人在家里那嚣张的样子不敢在大街上顶撞自己起来?要是这样的话,她还有借口处置了她去,也好不让她参加宫宴。
但是现在眼巴巴的可怜见,好似他才是那个恶人,不让她参加宫宴,在家里苛责了她一般。
沈清鸢的眼神一冷,她就知道沈清宁不会这么容易对付的。
“快别这么说,三妹妹,你瞧瞧母亲一听说你出事,顾不得妆容就赶了过来,我们虽非一母所出,但在我心里待你可如同一脉!”沈清鸢说的动容,在场的人都已经对沈清宁开始指指点点起来。
沈清宁的死死的咬着嘴角,强忍住她内心的狂野,让她失德无品不是小事,让她无法进宫,犯了欺君之罪才是大事。
“大姐姐,都是宁儿的错,宁儿~呜呜~”尼玛,做戏谁不会,让你沈清鸢高贵大方。
沈清宁身着黄色的纱裙,掩面而泣,搭配着清丽的头饰,在大街上也自然而成一道风景,与马氏沈清鸢的高贵大方成了鲜明的对比。
让人看了好不可怜,嫣然就是马氏咄咄逼人,似乎是要将这个不是自己生的女儿给逼死了。
旻景大步前来,看了一眼那站在马车边的车夫,他的眼光漂浮,再看看马与车的连接口整整齐齐的切口,一看就是有人故意而为之。
他的心生愤怒,上次在御史府看到沈清雨那般骄纵,他以为沈清宁的日子不过难过,怎料,今日当街就给她难看起来。
刚刚那一幕,他不是没听说,如果不是叶泽王晚出手一步,那么沈三小姐将死于马下!
旻景抓了那小厮朝人群中走了过来,将那小厮扔在了地上。
“好一个刁奴,敢在马车上做手脚,沈夫人管教果然严谨!”旻景不禁出言讽刺,知道马氏曾经让人上门探听过自己对沈家的婚事,所以心下更加没什么好印象。
马氏万万没想到,这个时候清凉台的小世子也会来,韩嬷嬷更加的着急。
“小世子,这乃是府上的家事,外人还是不要插手的好!”韩嬷嬷那话里分明指着旻景多管闲事,但是旻景只是笑笑。
“太子太傅,沈大人果然是治家严谨,改日本世子定要当着圣上的面跟太傅好好讨教讨教!”旻景说话毫不客气,马氏的身子一抖,脸色惨白。
老爷如今正要提任为丞相,若是,若是,她不敢想象。
“罢了,这刁奴就交给沈夫人处理了!”旻景将人提到了马氏的跟前,不顾马氏的脸色。
他回身望着沈清宁,极其温柔的道,“马车已毁了去我车上可好?”
沈清宁的眉头一紧,这个小世子是嫌现在的局势还不够乱吗?
果然就见马氏说,“宁儿,这次我看进宫就算了吧,可不能叨扰小世子,但是沈府的马车就这么一辆了,圣上那里我会禀明原因,你且安心回去!”
多好的理由啊,沈清宁笑了,只是那人既然已经出手了,还会让自己呆在宫外吗?
“母亲,那女儿,这就,回去!”她整了整自己的衣袖就往人群里走了出去,惠儿的手有些擦伤,腿走路也一拐一拐的,这主仆两的形象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马氏苦心经营多年的形象算是毁了,竟眼睁睁的看着沈三小姐这么回去,更别提有小厮护送了。
“清宁县主何在?”因为皇帝那日是临时起兴,根本还没为沈清宁的县主正名,就等着今日宫宴一并给了恩惠。
这是承德正门的长街,那打马而来的太监尖锐的拨开了人群大喊着。
“小女在此!”
那太监一见,“清宁县主,咱家奉皇上的旨意前来,小德子,小桂子,伺候县主上马车!”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这圣上竟然这么高看沈家的三小姐?看来这沈三小姐的并不如外界传的那般,倒看看这沈夫人,看来这事有待考究。
沈清宁嘴角一歪,感受着后背上的火辣辣的痛意,马氏,这份恩德,我该好好的还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