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更加难以置信的还有许月庭,他立于城墙上,望着城墙之下那骁勇善战的身影一阵恍惚,以掐自己一把来提醒自己这都是假的,结果疼的他直接流泪。/p
他哭着哭着就开始笑,万万没有想到前几个月还潜逃在外的许宜陵会完完整整的出现在这里,竟然还是以这样的方式。回想之前的种种,他心生悲悯。/p
然而并没有人会在意他,连续十几日的憋屈终于可以发泄,众将士争先恐后追杀西凉蛮人,无阳关内除了伤兵残将,就只剩下许月庭这么个闲人。/p
此生被迫上战场的林木心情同样不美好,要他出谋划策还行,可舞刀弄枪还不如杀了他算了。而他如今偏偏身居战乱中,稍有不慎便会被误伤,且毫无还手之力。/p
突然,许宜陵抬手阻止将士继续追赶,望着远方落荒而逃的西凉蛮人,眼神淡漠,调转马身,“西凉十万大军未伤及根本,待他们反应过来定会反扑,继续追下去不是明智之举。”/p
“殿下所言极是。”林木不知何时被推到地上,还被尸体拌住,衣袍上染上了血腥,见他这副模样实在是可笑。/p
许宜陵轻咳一声,示意西凉将他扶起来,随后带领大军入城。这次除了五万大军之后,还有粮草,足够大军维持一个月。/p
郭将军留下一条命,可也伤了心脉,需好生休养。/p
营帐内。/p
许宜陵安然居于主位,西凉和林木依旧一左一右,一文一武,恰恰是萧猛这位主帅居于下首,随后便是副帅孟老将军,再才是郭将军和一言不发的许月庭。/p
“郭将军驻扎在此,情况比我们在坐的诸位都熟知不少,接下来的战事你可有想法?”许宜陵这人也并非完全不知天高地厚,在有求于人时面子就不重要了。/p
郭将军浑身上下都是伤,脸色煞白,“西凉此次攻势猛烈,显然筹备已久,咳咳!依末将只见这战恐怕难打。”/p
仗什么时候好打过?尽管听出这是敷衍之言,但许宜陵并未计较,转念一想,也能够理解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即便想出了好法子,功劳最后都是主帅的;可但凡那法子出现一点点纰漏,这出法子的人便难逃其咎。/p
这么一看,保持沉默的确是一个好办法。/p
营帐内因这话寂静了几瞬,在坐的都不是傻子,自然能听出话里的敷衍之意。/p
萧猛脾性暴躁,最先发难,“郭将军驻守无阳关数十载,难道连最基本的建议都没有?”话语里丝毫不掩饰讽刺。/p
话落,营帐内的气氛更加紧绷,嚣张跋扈,只要一人绷不住,所有人都会跟着断开。/p
郭将军似乎并未将这话放在心上,语气淡淡的,“末将虽在此驻守数十载,可这十年来国泰民安,并无战事。”/p
不愿意说的东西无论你怎么逼迫依然不会说的,借口随处都能找到,强求无用。/p
许宜陵抬手打断萧猛欲开口的架势,“郭将军伤势严重,先回去休息吧!”/p
众人一惊,不曾想这位年轻的六皇子竟有如此魄力,尤其是先入为主的郭将军更为震惊,以为这位新来的六皇子和先前的三皇子不过是半斤八两,又想起先前在城墙下等候许久都没有等到许月庭下令开城门,心中不免苦闷,故而对这位新来的三皇子也没了好耐心,不曾想竟会是如此结果。/p
到底是多年的老将,被人当众下面子,脸上多少有些过意不去,惨白的面容瞬间涨红。/p
可许宜陵即便看出了他的窘迫也丝毫没有退步的打算,如今国难当头,他决计不用这种敷衍了事的人。/p
所以说理解是一回事儿,能不能接受又是另外一回事儿。/p
这里坐着的大部分都是许宜陵带来的人,自然都是站在他这头的,而郭将军那边本身就势单力薄,偏偏许月庭又是个靠不住的,结果鲜明。/p
“哼!”郭将军实在没脸继续待在这里,轻哼一声,大步离开。/p
孟老将军倒是认识这位郭将军,故而开口求情,“六皇子,如此做会不会不太好?”/p
“孟老将军是觉得我做的太过分了?”许宜陵反问。/p
无论主子做什么,属下都没有质疑的权力,最多劝告,然而许宜陵显然不愿给他们这个机会,一开口便是一顶大帽子盖下。/p
果不其然,孟老将军听闻此言立马改口,“末将不敢。”/p
“西凉都打到无阳关来了,整整五个城池被破,有多少百姓流离失所?有多少将士死于这场战事?”许宜陵沉声质问,“若是有那心思能不能放在这战事上!”/p
萧猛咂舌,若今日是他恐怕就郭将军那态度就能吵上一日,旁的根本无法商议。不!若是他领军现在根本没有无阳关,或许还在赣州等着,那么此时无阳关也已被西凉蛮人给攻破。/p
光是想想便觉得浑身冒冷汗,不得不承认,大局上他不够稳重。/p
“林先生,将你的法子告诉他们。”许宜陵并不是同他们商议,而是告知。/p
来之前,经过影子不断传递的消息他们对边关战事已做了大概的推断,解决之法也想出,想要完善还是要来真正感受一下。今日林木的确是来感受了,很彻底。/p
他们便看见许宜陵右边那儒雅的男子上前一步,从怀里掏出一块巴掌大的锦帕,慢慢展开,最后也不过女子的四方锦帕,墨绿的颜色叫人无语,上面被人用蜿蜒曲折的线条给勾勒去形状。/p
他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