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休息?”/p
千墨夜看着女子有些略微苍白的脸,又将女子身上的外袍拢了拢。/p
直到把女子裹得严实了,才放手。/p
转而又站在了离木婉竹不远不近的地方。/p
而木婉竹看着千墨夜的动作,忍不住一笑。/p
“将军如此,不怕你的未婚妻的吃醋么?”/p
“怎么?你吃醋了?”/p
闻言,千墨夜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女子。/p
千墨夜这么一问,女子有些一愣,怎么扯到我身上了呢。/p
“将军这是何意?我有什么好吃醋的?”/p
“难道你不是在提醒本王要考虑你的感受?”/p
千墨夜似不打算轻易放过女子一般,突然生出了几分逗弄的趣味,边说着,还边走近了一些。/p
闻着男子身上飘来的若有似无的乌沉香气味,女子似被这香气吸引,清明的眼眸的渐渐有些迷离。/p
双颊不自觉的染上了红晕,耳垂也泛着淡淡的红色。/p
只不过在夜晚中看着不甚明显,但对于千墨夜来说,却足够看清了。/p
“还请将军自重。”/p
不等千墨夜继续走近,木婉竹伸出了手,制止了他继续上前的动作。/p
看着女子白皙的手臂,纤纤玉手,还有那低头有些娇羞的模样,千墨夜只觉得有些口干舌燥,眼中闪烁。/p
但终究还是止住了自己的脚步,并走远了两步。/p
木婉竹仍然低着头,看着男子的墨色锦靴走远,才抬起头了,只是那眼神带了几分埋怨。/p
千墨夜将这无声的埋怨看在眼里,低声笑了。/p
他是很少会笑的人,这一笑,连脸上的线条都柔和了几分,看起来更加的亲和一些。/p
此时,木婉竹便放下了防备。/p
“你还没说,你为何还没有休息呢?”/p
“将军,你为何要行军打仗?”/p
木婉竹答非所问,好像这就是两个人之间的相处方式,你问你的,我说我的。/p
虽然我所回答的并不是你问的,到最后,你想知道都会有答案。/p
“你想真话还是假话呢?”/p
“不妨都说来听听。”/p
闻言,千墨夜看着女子幽幽开口:“真话便是,为了活命。”/p
“活命?”/p
木婉竹不解,显然,上了战场才更危险。/p
“是啊,本王自小便没了生母,是父王一手带大,或者说是国君,我的兄长一手带大的,所以,我不能像其他兄弟一般只知享乐。”/p
“为何不能?”/p
“你姑且可以认为,他们培养了我,断然不会让我贪图享乐。”/p
“不然,你就有杀身之祸?”/p
“你当真以为,一国之君会看着自己的兄弟做藩王,做一方土地的土皇帝不成?”/p
说到这里,其实千墨夜已然透露了太多的信息,这些话,他是从未和旁人讲过的。/p
或者说,这些年,国君千墨夙看似对各藩王十分友好,但种种安排已经在收回他们的各种权利。/p
当然,兄弟两人从未讨论过这件事情,但这是两人心照不宣的。/p
所以,有的时候,在国君眼皮子底下要比在外安全得多。/p
而说到这里,木婉竹便也不好再问下去,毕竟再问的话,就事关北霜国的朝政了。/p
“那假话又是什么呢?”/p
“假话就是,为了护北霜国子民周全,不得不战,不得不赢。”/p
“怎么这反而听着像真话呢?”/p
女子的一双透亮的琥珀色琉璃眸中满是笑意看着千墨夜。/p
令千墨夜心情十分舒爽。/p
“倘若你这么认为,也尚可。”/p
“将军,那你厌恶战争么?”/p
女子好似随意的一问,但神情已不似刚才那般愉悦。/p
听着这话,千墨夜思绪良久,没有再看女子,而且看着远处的院落缓缓开口。/p
“本王手上握着无数人的鲜血,见惯了战场上的厮杀,流血,硝烟,死亡...”/p
“本王记得第一次杀敌时,会在半夜中惊醒,会梦到死去将士的亡灵,但日子久了,好像一切都本该如此这般。”/p
说着,千墨夜顿了顿,好像想起了女子刚刚问的那句话,又说了一句。/p
“所以,无关厌恶不厌恶,于一个将领而言,只是在其位谋其事。”/p
“但我十分厌恶。”/p
木婉竹与千墨夜对视一眼,十分平静,眼神十分淡然,好像这句厌恶不是她说的一般。/p
“为何?”/p
“因为,战争会让嗷嗷待哺的婴儿失去父亲,让新婚燕尔的娇娘失去丈夫,让卧病在床的老人失去儿子......会带来无限的不幸和悲痛。”/p
木婉竹的语气中听不出任何的情绪,好像只是在陈述着与自己没有任何关系的事实。/p
但千墨夜却想到了当初在烟雨楼时,木婉竹所舞的那曲舞,加上她现在的这番话。/p
一切明了了起来,现在想来,她所跳得那曲舞,真像狼烟四起,死伤惨重的战场,悲壮哀鸣。/p
“本王倒是忘了,你曾说你在外游历,想来你定是见过硝烟弥漫,血流成河之景的。”/p
“四国分天下,怎能和平相处呢,自然是逃不开战争的,竹姑娘,切莫伤怀。”/p
看着木婉竹这番不痛不痒,面无表情的模样,要比她伤心欲绝来得更让人心疼。/p
而且,他觉得此时的木婉竹虽然人在他眼前,但他好像抓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