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千墨夜一早拿着棋盘来到美人醉,在梅林中等候木婉竹醒来,说是一早,但这一早也只是对木婉竹而言罢了。/p
如往常一样醒来,随意的收拾一番,披了一件千墨夜送来的白狐皮袄斗篷,这斗篷皮毛顺滑亮丽,是不可多得的上品,木婉竹很是喜爱。/p
一出阁楼,本以为墨六会等在外面,谁知一眼便看到了坐在那边的男子,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棱角分明,既有男子的俊美,又有几分英雄气概,依旧是那副不苟言笑的样子,说不出的冷峻。/p
只见男子今日穿了一件与木婉竹身上一般无异的狐狸皮袄斗篷,只不过那是一张黑色的皮袄,做工样式更大气一些,不似她身上那件小巧玲珑。/p
刚看到男子时,有一丝丝愕然,大概是惊讶于十日未见的大忙人今日居然有空来探望自己。/p
随即,面露微笑,款款地迈着步子,一步一步走向了男子,走近之后,才看到桌上摆着一副棋盘,心中了然,对立而坐。/p
“听闻烟雨楼的头牌,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今日不如让本王瞧瞧竹姑娘的棋意如何?”/p
“将军好雅致,那民女便恭敬不如从命了?”/p
二人相互伸手做了一“请”的姿势,便开始了棋局。/p
下棋讲究观棋不语,而显然千墨夜是借着下棋,有话说。/p
“身体可好些了?”/p
千墨夜手中握着黑棋,轻轻摸索着,看着棋盘,似是随意的一问。/p
“感觉好多了。”/p
女子同样是漫不经心的回答着,端坐那里,一动不动,颇有几分认真之意。/p
千墨夜鲜少能看到一向慵懒闲散的女子有今日这般正经之色,顿时也认真了一些。/p
“日后也别将军长将军短的了,直接叫我阿夜。”/p
陈述句,好似没商量的余地。/p
听到这话,木婉竹抬头看去,只见对面的男子一双深邃勾人的黑眸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嘴角似有若无的有一丝浅笑。/p
心中悱恻,这千将军又开始用他那无处安放的魅力撩拨人了。/p
“将军乃是千金之躯,小女子与将军乃是云泥之别,怎敢。”/p
木婉竹不为所动的拒绝,只是两颊的那两团浅浅的红晕暴露了她。/p
千墨夜看着女子如此执意,连云泥之别都用上了,倒是没有再强求,反而就以云泥之别又问了起来。/p
“怎是云泥之别呢?竹姑娘可是西凉木家之后,这世上之人都是要承木家之情的,与本王这手握鲜血,杀伐果断的将军可是不同。”/p
说着,千墨夜抬头瞧了女子一眼,接着又说:“只是,竹姑娘似是不会医术,不然以木家嫡系的能力怎会连墨六都不如呢?”/p
千墨夜一直对木婉竹的身份心存疑虑,那日她醒来时的反应,都可以看得出她医术不佳,便更加重了他的猜疑。/p
木婉竹闻言,纤纤玉手托着脑袋,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如一只猫一般调笑着看着千墨夜。/p
“将军莫不是忘了,民女之前便说过,自木家满门抄斩之后,因心病难医,一身医术尽废,自然是比不过墨六的。”/p
不紧不慢,没有一丝的紧张说出了这番话,好似如真的一般,千墨夜倒也没有想就这般简单的让她承认。/p
他也看得出来,一直在她身边的两人,梓冉公子与扇青羽断然也不是简单之辈,只是,她不愿意说出真相,他也没有强求的道理。/p
所谓来日方长,他自会一点一点卸下女子的心防。/p
“倒确实是本王忘了。”/p
“本王今日前来,是与你赔罪的。”/p
“哦?将军何罪之有呢?”/p
两人都是可以一心二用的主,一边在棋盘上你来我往,另一边在谈话中也是各自埋伏。/p
“是本王令你受伤的,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了。”/p
千墨夜敛了敛神色,语气很轻,但话却很重,让人丝毫不怀疑他有能力护女子周全。/p
“王爷,以后这种话还是少说为好,况且,小女子当以为,我二人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小女子断然是不值得王爷如此的。”/p
女子一字一顿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丝毫没有在意男子是否会因为自己的话而感到不快。/p
“互相利用?此话怎讲?”/p
听到利用这个词,千墨夜微微皱眉,似是很不喜这个用词。/p
“陈典金生日宴便是一个局,一个为将军而设的局,只是,可怜的小女子却沦为了鱼饵,只为钓将军。将军却顺势而为,只为挖出背后之人。”/p
“不错。”/p
千墨夜不可否认,他的一举一动都有利用眼前这姑娘的意味,只是,他从未那般想罢了,顺势而为,也只因自己是愿意如此的。/p
“而小女子呢?只为求一安身之所,我当以为在将军的庇护下,会活得比较恣意,只是无意之中,依旧是这棋盘中的一子。”/p
女子转而将手里拿着的白子放在了棋盘之中,好似那枚棋子就是自己一般。/p
“不过,那下棋之人显然是低估了将军的能力,以为屈屈几个死士就可以杀得了将军,不知是这背后之人蠢,还是另有用意。”/p
男子饶有趣味的看着面前的女子,不施粉黛的模样说不出的清纯,一身白衣,当真是无害啊,可是这心思太过通透了。/p
不错,这些年自己从未在都城中显示过自己真正的实力,所以,没人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