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安然落座之后,那种被人注视的异样的感觉一直跟随着木婉竹,她又抬头看去,这次,对上了千墨夜的目光。/p
自上一次,两人不欢而散之后,已经有十多日未曾见面了,当下木婉竹心中有些诧异。/p
以千墨夜的身份,不应该到这儿来,他为什么会来呢?/p
转而,木婉竹想到了千墨夜那日所说的话之后,又不禁对这人有些莫名反感。/p
这种反感,让木婉竹很陌生,平日里对于那些追求自己的人,她大多都是漠然,置之不理,不会被这些人牵扯情绪。/p
而这次,为何换了千墨夜之后,却生出了这样的情绪?/p
木婉竹没想通,又做在这宴席之上,无法静下心来细想,随即不再理会千墨夜的目光,也不再管自己这莫名的情绪。/p
眼看开宴的时辰已过,顾家的人仍然没有出场的意思,一时之间,众宾客议论纷纷。/p
“这什么意思啊?光看不让吃啊?”/p
百无聊赖的北堂城早就有些饿了,此时干巴巴的看着面前的大鱼大肉,却没法下手,有些埋怨。/p
今天一早他就跑去接木婉竹了,这样的场合,木婉竹自然是要来的,但在东炎,以她一个风尘阁琴女的身份是进不来顾府的大门的。/p
因此,只好让北堂城带着一起进来,反正北堂城平日里就与木婉竹走得近,带来参加一个寿宴,算不得什么稀奇。/p
偏偏木婉竹不是一个早起的人,北堂城早早吃了早饭就去了,一直等着,才导致两人姗姗来迟,他早就有些饿了。/p
谁知,到了这里,又要等,就有些不耐烦。/p
“主角还没来,自然无法开席。”/p
木婉竹小声说道,淡定地喝着杯中的白酒,宛如喝水一样自然。/p
“主角?谁啊?”/p
大概是饿了,连反应也慢了一些。/p
“还能是谁,顾梓冉。”/p
“你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我们确实是没见着他。”/p
“刚刚顾阁老领着六公主进来时,顾郁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看他的样子,脸色不是很好,想来应该是因为他还没到。”/p
六公主?哎,很少听到木婉竹这样称呼封以雪,看来两人闹得确实凶啊。/p
“他应当知道今天这局是为他而设,怎么还敢让这么多人等呢?”/p
北堂城有些不解,再怎么样,顾梓冉也是朝中的一个谏言官,今日在座的各位很多都是朝中的大臣,如此做,有些不妥。/p
“顾家在外面传播了那么多的流言蜚语,梓冉虽是风轻云淡的,但并不代表他没有心生不满。”/p
“今日,是给顾家一个下马威,同时也是通过此举告诉朝中各位,他回顾家是不得已而为之。”/p
木婉竹早就料想到了,想进顾家,不是那么容易的,又要不让顾家怀疑,又要让朝中各位不会心生警惕,必须要下一番功夫。/p
若是那么容易就同意了顾家,反而顾阁老不会放心,此时的做派,欲拒还迎,才会深信不疑。/p
“哎,还是行军打仗容易些,与人钩心斗角什么的,真是太累了。”/p
“你以为随便是谁都可以上战场的吗?行军打仗更讲究计谋,谋战术,谋人心,谋毅力,缺一不可。”/p
木婉竹听着北堂城稚嫩的话,不由得摇摇头,到底还是没有上过战场的,不知战场的冷酷。/p
目光不由得看向了前面那桌的千墨夜,同样的年岁,一个异想天开,一个老谋深算,北堂城比起千墨夜差远了。/p
千墨夜不知怎的,好像感知到了木婉竹的目光,扭头看向了她。/p
隔着距离,两个人的眼神突然汇聚在一起,木婉竹有种被抓包的感觉,瞬间小脸一红,又连忙扭了回去。/p
而千墨夜看着女子这下意识的动作,俊逸的脸上嘴角微勾,仍是看着女子。/p
过了良久,木婉竹又将头悄悄扭回来,想看看他是否仍在看着自己,结果,头刚刚转了一点,又对上了千墨夜深邃的眼眸。/p
千墨夜脸上的笑意加深,眉眼具笑,看着女子。/p
这笑容让木婉竹尴尬到了极点,后来,整个宴会上,木婉竹都不敢再将头扭向他的方向。/p
终于,在众人都等得有些不耐烦的时候,顾家人缓缓走来。/p
顾阁老十分大方又满怀歉意地走向前方,对大家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p
“各位同僚,对不住大家,方才有些急事处理,怠慢了各位,还请各位海涵,顾某自罚三杯,向各位赔不是了。”/p
说着,拿起桌前的酒,自顾自的喝了三杯。/p
众人一瞧,原本顾阁老的身份就比在座的各位高,态度又如此谦和,心里的那些不快早就随顾阁老的这番话而烟消云散了。/p
“理解理解,顾阁老公务繁忙,实属正常。”/p
顾阁老将三杯酒喝完以后,又说道。/p
“我东炎讲究勤俭节约,顾某这次大摆寿宴确实不妥,然,顾某近来确实有一桩喜事,需得与众位分享。”/p
“顾某已经与王上交代过,所以大家大可放心,我等不算是铺张浪费。”/p
一说喜事,大家都想到了最近大街小巷盛传的顾家嫡四子,顾梓冉。/p
“至于这喜事,想必各位不曾知道,顾某原是有四子,结果第四子生下来之后,内人照看不周,将其遗失在外。”/p
“顾某苦苦寻找多年无果,本以为再也见不到这孩子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