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你去打听打听,那位魏姑娘品行性子如何?家里有何牵绊?与魏氏主家是近还是远?”/p
“是。”/p
轻轻一声回应,涧娘手下折子一吹,火星冒起,点燃了手边的烛台。/p
拢月阁,送走两位脚步虚浮、神色萎靡的管事,拨了两个小丫鬟跟着送回去,春蚕和青烟这才转身回来,进屋子去了。/p
傅清月此时心情倒好,虽说各自跟徐氏和安氏扯了会儿皮,但好歹达到自己的目的,收获颇丰,便不在乎多费那些唇舌话语。/p
只是有一点儿,顾晏洲今儿一天都不见踪影,到底出什么事了?/p
此后没过两天,赵氏得到徐管事和安/p
管事引咎辞去、回乡养老的消息,心里震惊不已。/p
本碍于老太爷的面子,她还挽留一番,谁知又得老太爷身边的人来传话,才知此事已过其耳,点头同意了的。/p
这样一来,赵氏也无话可说。/p
傅清月又命大厨房整顿一番,徐氏和安氏离去,只剩一个吴婆子,又是大房的人,自然用不得,于是,她想直接废除内厨房三个管事,各管一处的规矩,三权合一,如外厨房一样,只交给一个管事即可,而这个管事,她选择了涧如。/p
“不可。”赵氏一听就不赞成这个想法,立即否认道。/p
魏氏坐在底下,也跟着附和,“这怎么可以,不说吴管事还在,大嫂你这么直白将自己院子的下人往厨房塞,是不是……不太好呀!”/p
傅清月与魏氏对坐,坐于罗氏之下,闻言一笑,“有什么不好?一个厨房而已,要那么多管事的做什么?平白耍一些威风,到头来连本分事都做不好,还不如不要,至于涧如,厨房既是我管着的,管事的人不出自我院子里,那我怎么管?”/p
这话有些无赖,但无从反驳。/p
赵氏婆媳俩却是一个比一个不乐意,毕竟当初给傅清月管家权,不过是拉着她垫背顶事的目的,如今事情了结的差不多了,还是要找机会将那厨房管事的权利给收回来的。/p
可如今要让涧如去做这个厨房管事,还是抹了吴婆子的‘一言堂’,便是实实在在让二房拿捏住,如此,日后再想找时机收回权利,就不太容易了。/p
赵氏冷了脸,说道:“不管怎么说,吴婆子在厨房管事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又不曾犯错,只你一句话的意思,就骤然抹去身份,未免太让底下人寒心了,传出去,外人亦会觉得是咱们这些主子不近人情,不合规矩,此事……不行。”/p
“既然大伯母这么说,那清月只有遵从,只是……”/p
“只是什么?”/p
“只是清月年纪轻,见识少,管了几天的厨房,便觉得力不从心,精力疲怠,怕是实在有负大伯母所托,不知二弟妹的身子可好些了?这大厨房的事,还是交还给二弟妹吧,不然,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管下去了。”傅清月笑道,边说边观察对面的反应,随即心里暗道一声“果然”。/p
魏氏是喜形于色的。/p
就连赵氏,闻言都忍不住松了口气,原本还提着心思,防人狮子大开口,说出旁的为难事来,没想到却是要把到嘴的肥肉“吐”出来,这样子若是还不接着,赵氏自个都觉得虚伪了。/p
当即脸上便笑出些褶子来,“这……也行吧,你既觉得管不好事,那就别勉强了,啊!”/p
“是,谢大伯母体恤。”/p
“不谢,不谢。”赵氏乐呵呵的回道。/p
有这一遭识时务的做派,接下来,屋子里的气氛轻松许多,赵氏婆媳自顾自欣喜,将那为难傅清月的事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p
傅清月喝着茶,微微一笑。/p
而坐于堂上的罗氏,从头到尾,一言不发。/p
到散去的时候,魏氏跟着赵氏,傅清月跟在罗氏身后,各走一边。/p
辅国公府的院子很大,天气又热,走不快,只捡着阴凉处走,总得费些时辰。/p
这个时节,园子的金桂和菊花,开的平分秋色,花香顺着清风拂面,吹来别走一番意境。/p
罗氏在前面走着,虽不说话,可视线还是时不时往后瞥,见人一副自得其乐的样子,心里更是不喜,便叫了一声“清月”。/p
“母亲怎么了?”傅清月应了一声,收回心神来。/p
“这些日子,怎么不见你和洲儿一道来请安呢?”/p
这个问题,有些难住傅清月了,寿宴至今,一连好几天的时间,顾晏洲还不曾回过拢月阁,真让人百思不得其解!/p
“你们小两口是出什么事了吗?”不见她回应,罗氏继续问道。/p
“没有呀,夫君许是被前院事情绊住,多日不回拢月阁,自然不与儿媳一处来请安。”/p
“洲儿不回来,你亦不去找他,夫妻间生疏至此,是何缘故?”/p
“清月不知。”/p
“那我问你,你可曾送什么东西,或是吃食去文思轩?”/p
“不曾。”/p
“可去前院找过洲儿?”/p
“没有。”/p
“那你这些天在做什么?”罗氏听的脸色沉郁,停下脚步,转过身子来,责问道,“大厨房的事算什么要紧事,也值得你费心费力去筹谋,如今倒好,拱手相让,不过为她人做嫁衣,你自己可曾落什么好?得罪人不说,便宜还让别人捡去了,自个夫君的事又不上心,你嫁进顾家,嫁为人妇,便是以夫为天,把心神思绪都该放在洲儿身上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