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月说着往回看了一眼,“所以,那位顾公子看似让我考虑,问我愿意与否,其实是将所有的利害摆在我面前,逼我做决定呢。”/p
真是狡猾!/p
就是这样,才格外让人心情不爽。/p
傅逸文此时也看出来了,妹妹心中早有决断,只是这般好似被人胁迫所做的选择,终究让人别扭。说实话,若非对方是‘顾夫子’,自己估计也会觉得难以接受吧。/p
正是应了那一句话,不如是他。/p
兄妹俩一人沉默,一人鼓着脸生气,回到落脚的地方,春蚕和青烟迎上来,见此情形,面面相觑,颇为疑惑。/p
送兄妹俩离开,顾晏洲返回屋子里,刚一坐下,里面那道敞开的门外倒吊下来一个人,往周围瞅了瞅,没人,这才翻身而下,坐到师兄面前。/p
良久无话,少年有些憋不住,先行开口道:“师兄,你想什么呢?那姑娘刚走没多久呢!”/p
“我在想···没有想她。”/p
“哦。”/p
少年一副装作相信的模样,看的顾晏洲有些头疼,忙岔开话题道:“让你跟的人怎么样了?”/p
“师兄你说那帮西越人?”/p
“没错。”/p
“暂时没什么情况,自从被捣了老窝以后,那帮人学聪明了些,化整为零,分散开来,我一个人跟不住,找了几个兄弟帮忙,倒也还看的住,只是有一点儿,前段时间那帮西越人在京郊一处废弃的庄子里碰了一次头,之后几个人南下,几个人北上,不知道在搞些什么鬼。”/p
顾晏洲听的有些犯疑,“南下去哪儿?北上又去了哪儿?可清楚。”/p
“北上不清楚,南下是去渝州,我已经让道上的朋友帮忙留意了,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传来。”/p
“那就好,九月,西越国便会有使者来朝,多半是为了那位王孙而来,到时老鼠与蛇一起出洞,总得小心看着才行。”/p
少年不懂这些,却道:“没问题,包在我身上。”/p
“麻烦你了,寒秋。”/p
静安寺后山,天色已晚,趁着林氏去寻宣阳公主的时候,曹心梦找了个借口支开丫鬟,独自一人溜到此处,将一张事先折好的纸,放入一棵树的树洞中,之后转身离开。/p
林氏找到宣阳公主时,人正和安黎元一起,在姻缘树下跃跃欲试。/p
她硬着头皮走过去,“公主殿下,天色已晚,该起驾下山回宫了。”/p
宣阳公主兴致正好,此时被一打断,顿时脸色一沉,有些不高兴了,“没叫你呢,到一旁待着,哪这么多废话。”/p
“可是···”/p
“闭嘴。”/p
林氏当下心里连连叫苦,但碍于对方的尊贵身份,又不敢强行带人离开。最后还是安黎元出声劝了两句,宣阳公主才勉为其难的吩咐起驾,念念不舍的下山去了。/p
送走宣阳公主,安黎元转身回了一处厢房,一进门,便见有人坐在里面,欣赏着窗外的万里山河,即使听到他发出的动静,也不曾回头。/p
“如何?宣阳可还满意?”/p
“满意与否,又有什么关系,三皇子殿下,是否太过多管闲事?”安黎元对此稍有怒意,无论是针对对方的不请自来,还是无端的调笑,都让他反感不已。/p
萧北陌转着手中的空杯,转过头来看了人一眼,嗤笑一声,说道:“恼羞成怒了?方才有人来报,大约是你陪宣阳的时候,那位傅姑娘,去见了顾晏洲。”/p
安黎元神色不变。/p
“许是商量婚期的事吧,父皇终究还是不太放心,今儿早朝后,留下了顾侍郎,想必也是为了此事。”/p
一室沉默。/p
许久,才听安黎元淡淡回道:“难为陛下,有心了。”/p
一声轻笑随之而来。/p
若是没注意到某人紧握的双手,萧北陌说不定还真能误以为放下了呢,原来还是自欺欺人而已。/p
也是,若能骗过自己去,自然便能骗过其他人了。/p
想罢他转过头去,继续盯着窗外的风景,“赐婚的圣旨,应该不日就会到定国公府,你与宣阳的婚期也会提上日程,其实,不是非逼你不可,想反悔趁早,三日之内,辅国公府一定会有动作,你只有三天的时间做最后的挣扎了。”/p
安黎元没有回应。/p
萧北陌也不在意。/p
他要的是一把果断锋利的匕首,而不是一个磨磨蹭蹭的行尸走肉,如果身后的这个人不够‘锋利’,那就另找一个足够‘锋利’的,又不是只有这唯一的选择。/p
夕阳落幕,天边残红未褪,一片片红霞耀眼夺目,美不胜收。/p
满怀心事的来,又满怀心事的离开,傅清月坐在马车里,往外看着风景,也没多少往日赏景的趣味,看着看着,又陷入思绪之中。/p
顾晏洲的话给她的冲击实在不小,到现在还不是很回神的样子,三日之后上门提亲,那这三天,自己怕是得辗转反侧了。不过她却真是没想通,陛下为了让安黎元娶宣阳公主,安心做驸马爷,不惜撮合起自己和顾晏洲?/p
若论身份地位,两人应该不相上下才对,没道理陛下这么看重安黎元的亲事,而不在意顾晏洲的亲事呀!/p
这着实令人费解。/p
马车缓缓下山而去,却不会有人注意到,马车后侧上方的山崖上,有人凭风而立,如松柏傲骨,葳蕤自来生光。/p
听到动静,顾晏洲回头,见父亲从屋子里出来,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