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白衣赵雪眼睛有了光芒,“他还活着吗?”/p
“自然,他是我神族大将,哪会那么容易死。”彦沅理解任何东西都很快,包括理解沄为什么会撒谎。/p
彦沅如此配合,出乎沄的意料,沄忍不住抬头看了看彦沅,彦沅对她露出安抚性的笑容。/p
“你们是神族的吗?”/p
彦沅重重地点头:“当然。”/p
白衣赵雪一脸不可思议,她指了指沄,“我以为只有她是神族的,没想到你也是。”/p
沄轻笑出声,“嗯,他凶了些,不过也是个认真负责的神,你放心好了。”/p
白衣赵雪:“可是我们怎么出去?”/p
彦沅:“你还记得你是怎么被关入秽逆镜中的吗?”/p
“是魔君枽澜,我及笄礼时他派人火烧游船,船上一百余人全部葬身火海,也包括我,我死后,他的部下将我的灵魂掳到他的面前,他将我变成了一株梅花,剩下的我便不记得了,等我有意识的时候,我已经被关进了这个地方,就像公子说的,万年来看着自己一次次重复最痛苦的一天,却无能为力,若不是你们,我现在都不会想起我已经死了这件事情。”/p
赵雪笑了笑,接着道:“对了,浔他还好吗?既然他已经忘了我,我出去后也不想再打扰他了,只想再见他一面便已足够。”/p
沄看了眼彦沅,她不能说浔已经死了的消息,斟酌道:“他过得还好。”/p
彦沅:“要出秽逆镜,关键在你,赵小姐。”/p
赵雪惊讶:“我能帮什么忙吗?”/p
彦沅:“赵小姐,现在我们看到的一切皆是你最痛苦的记忆,之所以会停留在这一天,是因为秽逆镜在惩罚你,它的主人希望你永远痛苦下去,你若一直这样痛苦,它的力量就会越来越强大,若是这一天不再让你痛苦了,那么眼前的虚像便会消失,秽逆镜的力量便会变弱,我们也能借机出去了。”/p
沄挑眉,让赵雪对这一天不再感到痛苦,这太难了吧,正是因为这是她最痛苦的一天,所以秽逆镜才会不停重复这一天啊。/p
赵雪:“不再痛苦?”/p
彦沅:“不错,眼前的一切,都已经是五万年前的事情了,它不应该成为困住你的牢笼。”/p
赵雪笑了笑,“有些东西不是时间久了,就能轻易放下的,不过,我愿意试一试。/p
沄抱了抱赵雪的肩膀,温柔地笑道:“我陪你,今天我就是你的倾听者,你所有的心情我都愿意接受。”/p
白衣赵雪看向不知何时睡着的蓝衣赵雪,“我那时便是这样的,你们有过被所有人无视的感觉吗?应该没有吧。”/p
沄和彦沅同时沉默,被人无视自然是有的,只是他们二人与赵雪经历不同,贸然开口,只会伤了赵雪的心,何况他二人都不是那种以自己的经验丈量他人感情的人。/p
赵雪接着道:“六岁起,我便不能说话了,最一开始,大家都同情我,关心我能不能恢复,我的父亲召集天下名医不惜代价来医治我,府中人也耐心地等待我写下一张张需求和想法,即使我的嗓子没有治好,我也不觉得有多么难过,那时我还小,觉得除了不能说话,其他也没什么变化。”/p
赵雪停顿了一下,接着道:“后来,大家都习惯我是个哑巴了,他们能很好地照顾我的衣食住行了,不需要我写完想要的东西,他们就能够知道我应该需要什么了,也不需要我在纸上写下自己的想法,他们知道我的想法是什么。”/p
“渐渐地,很多事情我连知晓的权力都没有了,只因为他们认为自己对我十分了解,他们为我准备的一切就是最适合我的,就连夫君都是他们选好的,我无法多问一句。”/p
“如果不是再见到浔,我一定会接受父亲给我安排的路,如果不是浔让我能够说话,耐心倾听我的想法,我想我不会觉得其他人对我的行为有什么不妥,可是我就是遇到他了,我的想法可以毫无顾忌地告诉他。”/p
彦沅:“但浔是水神,人与其他族类相恋绝不会有好结果,我不想说得太残酷,但事实就是这样。”/p
“嗯,我知道的,最开始我知道他是神时,我自觉高人一等,毕竟他们从未见过涟俊泽的水神,而我却已经和浔十分亲密,我承认那时我是虚荣的,我将浔视为自己的所有物,只想将他留在身边,但浔一直在包容我,我们习惯了那种感觉和相处方式。”/p
“直到我及笄礼前的某一天,他的属下单独找到了我,他告诉我,浔因为我已经两个月不曾回到涟俊泽,为此耽误了很重要的事情,他指责我是妖妇,说我是涟俊泽水族之祸,我从他的口里得知,魔君枽澜突袭涟俊泽,族人死伤惨重,他的族人都在责怪他,我后悔了,我知道他从不是不管族人的人,他一直尽心守护着涟俊泽,可是因为我,他的声名受辱,被族人责备。”/p
“那下属给了我两粒忘情丹,说是只有我能让浔吃下这丹药,吃下后,我们就会忘了彼此,我接受了,及笄礼那天,我们照旧在池塘下见面,一开始我们还和往常一样打闹,那时我还在犹豫,可是后来我偶然提起涟俊泽发生的事情,发现他竟然不知道,我察觉到问题的严重性,我对他的影响太大了。”/p
“我主动告诉他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及笄礼后我便要嫁人了,这个消息对他来说是突然的,因为我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