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声大如鞭炮,噼里啪啦,越往无人的地方走,更是令人甚觉不安,心生恐惧。落雨的夜里不仅有泥土潮湿的气味,仿佛还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儿。/p
老二被点了穴道,目瞪口呆像个木偶,更像具干尸,被那坨黑影扛在肩头,行踪快如闪电。/p
眼瞧着这坨黑影是往郊外竹林而去,老二滴溜溜的眼睛里满是恐惧,想动弹根本动弹不得。/p
竹林里的雨声愈发显得清脆,更衬得四周阒寂悚然。/p
黑影找到了一个还算空旷的地方,将肩上的老二扔了下来,他的身体随即打了一个滚儿,一头栽在坭坑里,浑身湿漉漉。/p
“你谁啊你?!你要干什么?!”老二挣扎着起身,恐惧的怒吼道。/p
那黑衣人也不顾雨水的声势浩大,将脸上的黑面纱拉了下来,老二一看见那张熟悉的脸,惊恐的瞳孔骤然放大。/p
“你……”只见那黑影邪魅一笑,一步步向他逼近,周遭的空气仿佛都含着嗜血的气味。/p
“你别过来!”/p
老二吓得顿时摔坐在地上,两只手猛地扎进地上的坑洼里,污水四溅。他的脚后跟抵着地面拼命的往后缩着,满面恐惧。/p
雨水倾泻而下,将所有的一切都刮分归囊,淋淋洒洒的一场泪,将万物浇的咸涩之极。/p
那黑衣人的身上脸上已经全然浸湿,可那妖媚狠厉的面容透出的笑意却使人毛骨悚然,他一步步逼近老二,老二眼里的绝望乞求与恐惧复合交织,雨水让他几乎睁不开眼,每颤抖着手抹一次便每急于睁眼拼命拉开距离,整个人骤然间缩成了一个颤抖的毛球。/p
“你……你别过来……”/p
恐惧使人语无伦次,雨水与眼泪交织,充斥着深深的绝望。/p
随后只听空寂的沙沙竹林之中凄惨一声划破天际,乌鸦震翅逃离,‘嘎嘎’声尖厉,继而又刹那间归于平寂,只剩下冷雨砸落地面的声音,幻为刀刃割裂泥土,与流动的血液相杀相爱,吹奏一场葬礼。/p
阁楼之内的泉尚风被这凄厉之声夺去注意力,他迅速跑去窗户放眼望去那一片片绿密的竹林,试图发现什么,可除了霏霏雨声,什么也看不到。/p
竹林中那黑衣人转眼间消失,却踉跄的奔去一间破草屋内,那双妖媚的眼睛发红布满血丝,表情痛苦扭曲,脸上皆是虚汗,甚至连嘴唇都在发紫,刚一进去便晕倒在地。/p
翌日,潮湿的泥土味儿弥漫在空气里,扭起鼻子嗅嗅,整个人仿佛都显得朝气蓬勃。/p
霍敷官走出房间,睡了一晚上香甜的觉,甚感身心舒适的伸了一个懒腰走出屋内。院落的犄角嘎达还略有积水,那红梧桐树的叶子飘落了一地,整个皆是被风雨洗劫过的景象。/p
她拿起扫帚,走到那红梧桐树下,扫着落了一地的叶子,此时老憨则从屋内走了出来,一见霍敷官便垂头丧气的转身便要躲开。/p
霍敷官不知他为何原因,见他出来便喊了一声。/p
“老憨!那王大爷家的牛圈破了,你去帮他修修。”/p
“哦~”他闷声应着,便走掉了。/p
霍敷官蹙眉,这才反应起来这家伙的不对劲儿,瞧着他的身影纳闷道:/p
“这家伙又抽什么风?”/p
兄弟们因为昨夜的风雨交加,也没起个大早出来练功,老三打着哈欠走出屋子一见霍敷官便走过去殷勤的抢过她手里的扫帚笑呵呵道:/p
“官爷,您起的这么早在这忙活呢?”/p
霍敷官将扫帚又重新夺过去,冲老三道:“你去叫兄弟们起床收拾收拾一下红馆,将那些个花草修剪一下,再将那沟渠里面的水通一下别给堵住了,还有每个房间的脏尘都擦洗一番,最重要是内堂那尊金佛,可给好好擦擦,说不定是菩萨保佑我们渡过了此劫呢!毕竟我们都是经历过大难的人,既然侥幸出来了,便得有一番新气象。”/p
“好嘞!”老三呲牙一笑应声,刚要转头去叫兄弟们,却突然又被霍敷官叫住。/p
只见她凑近了老三道:“你可知那老憨发哪门子癫?我觉得他甚是奇怪!”/p
这时只见老三为难一笑,梗着脖子只得说实话。/p
“憨哥那人您也清楚,就是要强一人,您也知道他就是崇拜您!可如今您只关心那东牙道,忽视了我们大家伙,谁能开心?尤其是憨哥,心里肯定不是滋味儿对不对?”/p
那老三边说边注意她的情绪,话一落地便瞧见她沉着脸思考,便没敢再说下去,转头便溜了。/p
这些她霍敷官又何尝不明白?可是……她也的确很是为难啊!大家都是兄弟,何必总是这样排斥,心胸宽广些,虚心一些就不好么?/p
她无奈叹气。/p
兄弟们还未睡醒,便被老三赶了起来,按照着霍敷官的指令,对红馆进行一次大清洁。/p
红馆解封,兄弟们被无罪释放的消息,逍遥镇上几乎人尽皆知了,江府也不例外。/p
这不,那江喻柔便同父亲竟一起大驾红馆,从马车之内弯腰下轿。霍敷官刚一转头便撞个正着,实在颇为意外。她赶紧露出满脸热情的笑意,整了整衣衫,走去门口迎上前。/p
“江员外,江姑娘。”霍敷官谦和有礼拱手。/p
“霍姑娘,得知红馆解封,你们兄弟被放出来的消息后,江某甚是为你们开心呐~”江员外依旧是那副大气温和的笑面,可以看得出真诚,毫无虚伪之感。/p
“今日江员外亲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