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穴寒窟,绿影参天柱。/p
皇室壁画,战争朝乱,后庭佳丽,举国繁荣,旦夕之间灰飞烟灭。/p
獠牙兽起,持剑挥戟,血洗深仇……/p
上百个身着罩头蝙蝠袍的男人静立窟崖,里面烛盏幽幽却还是看不清面容,其间有一身着红衣的美貌女子,眉飞双鬓,烈焰红唇,长发高束。/p
“大人!”那女子单膝跪地,双手抱拳低头道。/p
那个被称作‘大人’的男人,着一袭墨蓝色云歌袍,系着罗云束腰带,羊脂玉冠绾发,衣领袖口皆镶着紫色珍珠,面容具有阴柔美感,目光深沉,双臂背于身后,望着那寒窟里巨幅壁画,沉默肃然。/p
“那件起巫凤羽衣她可得到手了?”/p
“回禀大人,得到了。”红衣女子显露出万分的忠诚,如实回答。/p
“那狗皇帝可要在民间抓一些貌美的姑娘进宫了?”/p
红衣女子神色一颤,抬眼瞧了瞧他又立即将脑袋低下回道:“是的,大人。”/p
那男人转过身,狭薄的嘴唇微扬,冷郁一笑道:“孤雁,进宫这件事情我相信你定可以胜任对么?”/p
红衣女子俊毅的神情毫无波澜,只见她始终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坚定道:“请大人放心!”/p
“很好……”/p
那男人重新回过身,凝视着面前的壁画,思绪悠长,双拳紧握……/p
状元村,夜色如霜,犬声震吠,官兵肆意闯入,挨家挨户。/p
在霍敷官的指示下,肖茵蜷缩在屋内一角,扮演一个神志不清的傻子,其母内心惶恐,时不时的掀开帘子向外面眺望,看是否轮到了自家,而霍敷官则气定神闲的坐在椅子上抿茶静等那群官兵的造访。/p
“娘,您放心坐在这里罢,有我在,没事的。”/p
其母忧叹,点点头将门紧紧合上,与霍敷官坐在一起。/p
很快,自家院子里的小黄狗开始了‘汪汪’不安的吠叫声,音色尖利拖细,急于扑上去给那些凶神恶煞的豺狼一口。/p
‘砰!’房门一把猛被推开,只见那个带头官兵留着一脸的络腮胡子,用极度锋利的眼神扫视了房内一圈吼道:“家内有没有刚满十五岁的姑娘?!”/p
霍敷官的母亲讨好的起身笑道:“除了我这个儿子和那个傻丫头以外便再没别人了。”/p
那带头官兵将视线落在蜷缩在角落里一脸惊恐灰头土脸蜷缩着的肖茵,很快便十分嫌弃的将目光移开。/p
霍敷官淡定的抿茶,脸上露着浅浅的冷冷的笑意,一声不吭。那带头官兵终于将目光落在她的脸上,静静审视了一会儿,便慢慢朝她走近,见状,站在一旁的其母心都快跳到嗓子眼儿了。/p
“我看你这小子生的白白嫩嫩可是相当俊俏,该不会是个姑娘吧?”那带头官兵竟不知死活的俯下身去,一脸猥琐的挑起霍敷官的下巴。/p
霍敷官脸上的笑意依旧未减,只是一把拽住那官兵的手臂,狠狠的往外扭,只听‘咯噔’一声,是骨头错位的声响,那官兵瞬时痛的张嘴却喊不出声。/p
“官爷,你可见哪个姑娘家能有这般力气?!”她斜视着面色发白的官兵,将那手臂用力甩掉。/p
那带头官兵一脸不可思议的盯着霍敷官,活动着发痛的胳膊,横眉怒目。/p
“官爷,要不要坐下喝喝茶再走?”霍敷官依旧面带微笑,将茶水递上,谁知那官兵,气性大发,一手臂挥掉她手上的茶杯。/p
“不知死活的小子!”/p
其母见此情形,忙上前一步讨好赔笑安抚官兵情绪道:“官爷息怒,这孩子年纪小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就别跟个毛头小子一般见识。”/p
霍敷官神色淡然丝毫未理睬,那带头官兵怒火滔天,一脚将家里唯一那张茶桌踢翻,茶水茶杯全部碎溅在地,那官兵发出一声冷笑转身便走向屋外。、/p
她攥紧了双拳,心想不好好收拾一下这帮畜生,真是难解心中怒气,刚想冲出去却被其母一把拽住。/p
“娘?!”/p
“息事宁人罢,那帮官兵惹不得。”/p
这时只听见狂吠的小狗一声惨叫,霍敷官急忙掀开帘子出去瞧,竟是那些官兵每人踹了那小狗一脚,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那狗顺势吓的惨叫躲回犬舍。/p
“王八蛋!”霍敷官怒火飙升,深呼吸了一口长气,但还是强忍住了。/p
夜深人静时分,状元村才终于平静下来,屋内烛光幽弱,霍敷官将破碎的茶具以及桌子残渣收拾妥当后走到肖茵身边犹豫了一会儿开口道:“你这几日就先这副装扮,我怕那群狗玩意儿会再过来。”/p
“你姐姐说的对,听话。”其母劝慰。/p
肖茵满脸不情愿的点点头,沉默着走过去铜镜跟前坐下,瞧着里面的自己,委屈的眼泪竟掉了下来。/p
霍敷官心里也是不好受,转身独自走出屋外坐在一旁的土石阶上,望着满天繁星,心内一阵莫名的落寞。/p
她想不明白为何如今的世道如此惨绝人寰?为何穷苦的百姓们就要受此迫害屈辱?为何那些还未出深闺的妙龄女子年纪轻轻便要忍辱重负?/p
为何当今皇帝如此昏庸无道?!难道整个候盟国就没一个圣明的人来推翻这样的暴政将那狗皇帝杀掉么?!/p
越想越气愤……霍敷官双手撑着下巴愣神发呆,而这一系列的问题目前皆无解。/p
翌日清晨,公鸡还未打鸣,霍敷官便匆匆赶去了红馆。/p